16.黄昏和黎明上
不想去开门。李悦陈坐在房间的角落里，用力地抱住自己。她努力地闭上眼睛，想要作上一个梦，把今天的事情统统都忘记。
忘记今天的事情，包括自己对林小姐说的话，包括那位陌生的先生，还有林小姐的笑容。
她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要再想了。可是，车窗外，林小姐还在微笑，她没有露出奇怪地目光，也没有对她摇头叹气，她的样子还是她心中的那个林小姐，温柔地，美丽地，大方地让她心跳不已。
李悦陈更加用力地抱紧自己，她的心是空荡荡的，轻轻地叹息会在里面引导起巨大的回音，听起来就在山谷里一样。
“有人吗？”
咚咚咚。
“李悦陈，”门上响起咚咚咚的声音，“你在里面吗？”
敲门声持续不断，李悦陈不知道是谁在敲门，也不知道是谁在说话，她看着那扇门，她的脚步移不动，说不出话，她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没有开灯，假装自己住在一间没有人在的房间。
咚咚，“有人在吗？”门外的人还在说话。
李悦陈的胃很痛，每次她都会一个人坐在床角抱着自己，安静地等待，然后睡一觉，天亮之后，她遗憾地发现自己还活着。
可是，今天她痛的整个人都倒在了床上，她无法用力地抱住自己，像以前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期待能够天能够快一点亮起来，她可以踏出这个房间，坐上车子，走进一栋建筑物，在那里她可以看到她想见得那个人。
这几天她都是这么高兴地想着，想着天空，公交车，还有林小姐。
李悦陈打开了房间的门，虽然一直都知道这样的心情林小姐可能不会理解，她却每天都一直怀揣着这样的希望醒来。
“你……是谁？”
“小姑娘，”许薇娉婷地站在门外，“不认识我了吗？”
李悦陈想起来她是谁，却想不起来她们之间的联系在哪里，“许小姐？”
这位许小姐怎么会突然上门来找她？
许薇从容的解释，“今天我来这边看朋友，在楼下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你，就顺路过来瞧瞧，怎么样，想起我是谁了吗？”
李悦陈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还光着脚，披头散发，对上衣着光鲜的许小姐，自己简直就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鬼。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嗯。”
许薇侧着身往里望了望，屋里的设计构造似乎很简单，在她这个角度并看不全里面的全部。
“那么，你吃饭了吗？”
啊？
李悦陈奇怪地看着许薇。
许薇笑着提议，“我还没有吃晚饭，想找个人一起，不如你陪我出去，好不好？”
“许小姐，”李悦陈不太明白，“你……是有事找我吗？”
许薇点点头，她提起自己的包，拍了拍正面，“我有东西还给你。”
李悦陈很仔细地回想自己有什么东西可能会落在许小姐的手里，可是她现在的心情低落地脑袋空白，“谢谢，不管是什么，我都不需要了。”
说完话，李悦陈往后退了一步，她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上。
见到李悦陈的动作，许薇感到些微的诧异，她站在原地，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她开始想着一些事情。这个女孩，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啊。
“其实，是林致让我来找你的。”许薇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李悦陈，“你应该还记得她吧？”
林致……
李悦陈的手停了下来，她想起来林小姐单名一个致字，林小姐和许小姐认识，她们彼此是同事，可能也是朋友。
林小姐可能再也不会当自己是朋友了吧，像自己这样的人出现在她身边，她一定很困扰，所以才会立刻将自己送走。
她对自己微笑，是因为林小姐一直都是一个温柔的人。
李悦陈的手指紧紧地抓着门板，指尖泛白。
“小姑娘，你还好吧？”
李悦陈听到了许薇的声音，这个人是林小姐叫来的，她来做什么，林小姐她为什么要叫她过来，李悦陈的心里乱成一团麻。
许薇看见李悦陈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似乎下一刻就会倒下去的模样，她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身体，“你没事吧？”
这个时候她看清了李悦陈的屋子，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白色的大床靠在墙壁，窗户朝南，上面的窗帘的颜色也是纯白色的。
窗外有一个小小的阳台，阳台上放着一个袖珍的玻璃鱼缸，里面有一只金鱼在游来游去，鱼缸的旁边是一个很普通的咖啡杯。只不过，那个形状的咖啡杯，她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李悦陈转过脸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惊得又往屋里退了一步。
“我没事，”李悦陈说，“睡一觉就好了。”
许薇忽然觉得和眼前这个小女孩说教是一件非常浪费时间的事情，所以她在李悦陈正要开口说出让她不爽的话之前拉住她的手将她直接从公寓里拉了出来塞进自己的车子里。
见李悦陈还一副还没回过神的样子，许薇只好出声提醒她，“系好安全带。”
李悦陈却伸手想要打开车门，只是她怎么样都打不开，她回过身想要问一问许小姐，在同时，许小姐也正好靠了过来，她的双手绕过她的身体，将安全带扣上。
“许小姐……”
许薇不耐烦地打断李悦陈，“坐好，别再给我说下车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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