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有哥哥在，他逃不掉的。”冰冷锐利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温情。
银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回过神来看着手中仍亮着屏幕的手机——
“这是……首领和那位先生？”她看着手中尚未发送的邮件微微一愣。
另一边
从厨房跳窗逃出来后，那名下属放轻脚步，时不时回头，他有些疑惑那名少女为何没有追来，心中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事实上，他的第六感是对的，在快到临近官邸入口的蔷薇花墙时，几道黑影风驰电掣地朝他袭来。
“咳——咳——”
压抑的咳嗽声伴着脚步声响起。
深秋时节，下过几场大雨后，天寒露又重，今年芥川龙之介的咳疾比起过往又重了几分，脸色也愈发苍白。
然而少年人看似病弱，手段却甚是狠辣，他操纵着罗生门，漆黑的细刃以雷霆之势张开来，如天罗地网般将那人的退路悉数封死。
“在背叛太宰先生后，又想背叛首领吗？三姓家奴。”
声音感受不到任何温度，芥川看向那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黑色的外套蠢蠢欲动，像极了一条狰狞恶犬在龇牙低吠。
但他好像在顾及什么，灵巧地操纵着罗生门攻击，困住那人的天罗地网渐渐收拢，却罕见的没有见血。二人差距过于悬殊，就算是芥川有所顾忌刻意压着实力，也仅一片樱花落地的时间，那人就落了下风。
“这可真是，为小公主精心打造的宫殿被弄得一地狼藉，森大人看了怕不是要感动得直挥手术刀呢。”
一声带着笑音的轻叹突兀响起，芥川龙之介闻声看向不远处半凋不凋的蔷薇花墙。
尾崎红叶从阴影处绕了出来，一手斜撑着猩猩绯色油纸伞，一手以袖轻掩着红梅色的唇，似笑非笑，笈着下驮，伴着踢踏踢踏的脚步声，朝着芥川他们款款走来。
……
“为了逼迫那孩子使用异能，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森鸥外抚摸着日记本上被泪水晕染开的地方，神情中掩着些许哀伤，“但直到今日我都不曾后悔当时的决定。”
他看向Bourbon正色道：“与你父亲谈话后，虽是结盟，但我心中仍升起莫大的危机感。”他的目光凛然又通透，“任何盟约都有崩溃瓦解的一天，说不定转身就会被自己的盟友所出卖，毕竟人心是不可测的。”
高深莫测的浅笑又出现在他脸上，他的目光也变得幽深，“当时我能信任的只有玛丽亚的养父，可他与我就算是再小心翼翼，也有顾及不到的时候。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必须得让那孩子学会自保。”
“即便如此，您也不应该用那样的方式。”Bourbon不赞同地说道，他的声音变得有些苦闷，“您明明知道她有多么在乎您。”
“我当然知道。”森回答得不假思索，只是眉眼间似有乌云集聚，只听他说：“如果是今天，管他什么自保和威胁，我完全有实力护住她，可那时的我做不到。”
如今，他早已过了那种无法坦然面对黑历史的年纪，只是唯独对当年带着妹妹仓皇而逃这件事，每每想起，心中仍是感慨万千。
“玛丽亚很喜欢这种颜色的墨水。”他垂眸扫过纸上成片的淡蓝色，“明知会褪色，这么多年来日记里也只有这一种颜色。”他抬眼打量起Bourbon那双似星光蓝宝石一样明亮的眼睛。
Bourbon面露疑惑，就在不解森鸥外为何突然说这些时，对方又换了话题，像是原本中规中矩的执剑切磋，对手却连连变招，打得Bourbon有些措手不及。
只听森突然又问道：“你有体会过无能为力的感受吗？”
Bourbon回想起三年前的那场爆炸和熊熊燃烧的大火，目光暗淡了几分。
“看来是体会过了。”鸥外见状了悟，他十指交握，叹了口气，“那可以说是我人生中最狼狈的时刻。”
“与你父亲的谈话说不上是愉快，就算是我再精于博弈，面对着强权压迫，也只能搏个“不输”。”他苦笑着摇头，“当时在被你父亲威胁着结盟后，我就如同惊弓之鸟般坐立不安，只得带着妹妹仓皇地逃离东京。”
他松开交握着的十指，拿起摊开在桌上的日记本：“孤立无援又信不过任何人，我所拥有的只有妹妹，让她能活下来才是关键，时间紧迫又危机四伏，迫于种种不可抗拒的因素，我只能选择最便捷的方式，这是最优解。”忆起当时的处境，他不禁叹道，“嘛，左右最终目的达成，过程怎样也无所谓了。”他露出了舒心的微笑，又一派轻松地连连摇头，“唉，还真是不堪回首的往事呢～”他一边叹着，又一边将手中的日记向前翻了。
他似乎又想激怒我。
意识到这一点，Bourbon冷眼旁观着森鸥外突然变脸，心中不为所动。
「“与森先生谈话，千万要保持冷静与警惕，不然一时不慎就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刚刚下车时太宰治曾如此提醒他，只是他到底还是低估了森鸥外的狡诈，或者说是因涉及到她，关心则乱，从一开始就被森鸥外掌控住节奏，直到听到那句“渐渐活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他才醒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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