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种草
柴仲瑜默写的半篇《阿房宫赋》如流星划破长安的暗夜。多少年的战乱，人们疲惫的心灵需要寄托和救赎。那怕他并不能改变现在的生活，至少他能给未来生活以信心。
歌姬伶人迅速谱曲传唱争取蹭上第一波热度。坐馆骚客研讨解析，同样的文字竟能有如此的美感和魅力，奥秘何在？就连引车卖浆之人都以有个太原府的亲戚为荣。
此时的柴仲瑜被独孤皇后搂在身前。她的手那样的温暖和柔软，轻柔地划过柴仲瑜的脸庞。她的眼神是那样的炽热和清澈，充满了溺爱和欢喜。怀中的这个孩子给了她太多的意外和惊喜。
柴仲瑜也从她的眼睛中看出了真诚，所以也很享受这种被人疼爱的感觉。但他更清楚眼前的这位可是雌才大略的独孤皇后，如果不是两年后大限期到，她绝对是可以碾压武则天的人物。血液中的基因已经决定了家国情怀是高于儿女情长的！
天家无私事。
他在等她提。
她在等他问。
但无论是那一种，主动权都在她手里。
她面色沉重正视着柴仲瑜光滑的脸蛋，问道：“能和我说一下……”
“桔梗花？”柴仲瑜毫不犹豫地夺过了主动权。
“是，可以吗？”独孤皇后面色变的伤感和暗沉。
“可我知道的并不比您知道的多”柴仲瑜回想了下。
“多，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的我可能不知道。”独孤皇后依旧步步紧逼。
“如果我说的是骗你的，你还要相信吗”
“我会选择那些，我可以相信的”
“疏不间亲的道理大家都懂，而我们要交谈的内容又牵涉国本，您为何要将一个帝国的命运寄托在一个十岁的孩子身上。”
“正视因为牵扯国本，所以哪怕是十一岁孩子的话，我也要听上一听“
“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以分析一下……”柴仲瑜只得将话题转向，从而将一个人的念头转为两个人的思想，将风险和责任进行分摊。
“所有的父母都希望给自己孩子最好了，对于多个孩子希望给每个孩子最适合的。”独孤皇后并没有任何表示。柴仲瑜只好继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历史和现在。比如说当年皇上因为有了你的帮助才有了独孤一脉的支援，也就有了北方战力的基础，您的母亲，我的太太奶出身高贵，乃是清河崔氏，因此就有了南方文人的支持。在谋略方面，您并不属于任何一个男儿，所以你是他最好的帮助。”
“小小孩子为什么就不能天真一些，直接说真话呢？”每个人都喜欢被夸，喜欢被自己喜欢的人夸，如果这个人恰好又十分出色的，经常而广泛地被别人夸得话，那就更好了。
“我说的并不离谱，因为这就是事实。个人的历练固然重要，但很多时候阶层的桎梏才是让人窒息，几千年来白衣化龙的可有一人？”
“的确没有，因此一个人的思想和行为都打上了出身家庭深深的烙印，这点您同意吗？”
“嗯”
“如果一个人所反映出的，或者气质和表象严重不符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隐忍或者说伪装”柴仲瑜抬起头眼睛闪闪发光。
“的确是，古有勾践卧薪尝胆到最后也不过是兔死狗烹”
“废太子出生后与你们一同历经波折，所见所想所思都是深受环境和你们的行为影响，因此杀伐决断最似皇上。但无论在那个阶段他都是钟鸣鼎食，从来没有为生计发愁，这点与你们是不同的。”
“嗯，因此上他在生活上就更加富足和奢费一点，这不足为奇。”杨勇被废太子，很多野史上都记载说其人好华服行奢缗喜与文人交往。生性节俭且更重武功的杨坚对此特别不喜。
“勇儿这点做得十分不好，我也多次规劝但没有多久便故态复萌”独孤皇后低声说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是藏不住的。在这点上我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废太子和我二舅倒是特别的相像，只不过我二舅现在喜弓马骑射，生活用度一样有些挑剔或者说奢靡，不过以后就……”柴仲瑜觉得说的有点过，赶忙掐断了话头。
“在这点上广儿就做得比他好的太多”独孤皇后长叹了一口气，李世民的事情好像并没有引起她太大的感慨。
“这问题我不讨论。让我们回到刚才的问题吧，为了巩固杨勇在朝廷上的力量，你与元孝炬联姻，立元珍儿为太子妃。从一开始太子就不喜欢太子妃吗？”柴仲瑜转过头问道。
“不，刚开始小两口挺好的。”
“是太子妃性格古怪乖张，还是有什么暗疾吗？”
“没有”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太子妃了，是在娶了云昭训之前还是之后，是在其生下孩子之前还是之后？”
“珍儿来宫中请安，我第一次觉得有疑惑的时候很早了，那个时候云昭训还没有入府。”
“如果是这样，那么就云昭训狐媚惑主是不成立的，元珍儿因为皇孙失宠也是不成立的。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那么废太子的恨从何而来？”
独孤皇后这么多年一直深陷于此无法自拔，儿媳死了，儿子被废了。有几个人会讨厌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和最后一个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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