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
李昭儿恨得牙根发痒，举手要打，却轻轻落下，将那一缕头发拢在了耳后。
还是听母亲的吧，求学之道，就许他一个自由！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柴嗣昌敲了敲门梆后，撩帘钻了进来。
“睡了？”
“睡了，这小冤家与我还是生分，这一路上，我不问他就不语，无事就是睡觉。”
“哎，这一路上也却是不太平，幸喜明有晋阳宫御林军，暗有哑奴一众保护，昨日已是我们第三次遭遇袭扰了。”
“还不知道是谁的人吗？”
“不知道，不过也无妨，现已到了临汾郡，父亲已行文张须陀将军，让他暗中护送，我们换乘船只，掩盖行踪，走水路吧。”
“这些人真是胆大妄为！”
“谁让父亲、母亲圣眷正隆呢，再加上这么一个天降祥瑞，朝中静水流深啊”
“对了，你上来何事？”
“刚接到右武卫大将军长吏手书，让我不必回京师，即刻赴山东大行台，开府仪同三司，齐州大总管来护儿将军处报到。”
“一定又是那宇文述搞的鬼！”
“娘子，莫要动怒。齐州大水，十室九空，流离失所者拾之有叁，哀鸿遍野，目到处皆是地狱。我能去出一份力，也不枉这昂藏八尺身躯。”
“嗯，来大帅治军甚严，铁面无情，你到了千万小心，莫误了差事”李昭儿看着丈夫，心中有万分不舍，但其与母性子相同，知进退，明大义不由得开始絮叨。
“我知道，只是这一路辛苦你了。”
“爹爹，放心，我会照顾好母亲的。”柴仲瑜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
“你，要不是你，这一路上有这么多是非？”
“此言差异，爹爹没有发现，这一路上所遇剪径贼人，都是一击即溃？同时狼骑一众也多次发现有大批人马打斗痕迹……”柴仲瑜心中对这个便宜老爹不由得有点鄙视，不由得怀念起记忆中那个寡言沉默但深邃明达的父亲。
“咦……”柴绍细细回忆，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如果我所料不错，这是他们在保护我们”柴仲瑜伸手指了指长安方向。“如果我们是多方的目标，一方已经动手，而且动作连绵不断。那么隐藏在背后的其他势力还要不要动手？”
“既然无需动手，当然不动最好，动的越多，暴露的越多。”
“娘，聪慧如斯，果然是姥姥亲生的啊”柴仲瑜未说完，一颗栗子已轻轻砸在头上。
“竟敢对娘不敬。”
“哈哈”柴仲瑜尴尬地笑了笑，忙转移了话题“这帝王心术果然高明啊，以杀止杀保护了我，也让那些想要动的的跳出来亮个相。”
“这些跳出来的，自然也是与皇上有异心的。”柴绍看着这个连打哈欠的儿子心中百味翻腾“真的是黄石公点化，我这当爹的该怎么树立形象？”
“爹爹，这个大水之后必有大疫，大疫之后……”
“你这是在教爹做事？”
“那我不说了”
“这个时候还与儿子争什么长短。两小儿辩日，孔夫子尚能受教，你这”李昭儿爱子心切，连番话语便怼向了爱郎。
“这，这，好好好，你说。”柴绍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敏而好学不耻下问，你这哪是学习的态度，我不说了”柴仲瑜故意置气。
“你这孩子，事关几十万黎民性命，你如有良策，便是救亡的大德，怎么也和你爹一样一般小家子气。”
“他个孩子懂得什么，军令在身，我这就别过了。”柴绍显然也没什么兴趣。
“你这是瞧不起谁呢？，你且等我一下。笔墨递给我”柴仲瑜对李昭儿说“记得一旦有瘟疫散开，你再看看我的锦囊妙计。”
柴仲瑜在纸上刷刷点点画了一会，吹干了墨水，装入信匣。递给了柴绍正色道：“爹爹，如果没有疫情，那是上天恩德，如果有还请信孩儿这一回。随带能给爹带来富贵一场。”
望着豆芽一般的儿子，柴绍接过了信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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