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设在午时,当东凌燕准备好的时候已是烈日当空。三月的天,本该凉些,但也许是为了照拂这场宴会,天上大晴。
东临燕慢吞吞的走在道上,夏蝶与春竹跟在她身后。三人走的是小路,路上没有什么宫人,只有各种树木重重叠叠。这皇宫如此之大,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头。
突然,拐角处出现一袭青影,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背影——君子卿。
她沉默着停下了脚步。那人一直那样清冷,从不待人,也鲜少看见他与什么人说话,在都城中她也仅知那年与他同届的探花裴琛是他的朋友。他永远都是一样的颜色——青白的衣袍,脸上不悲不喜,黑色的眸颜色暗沉得似一潭古水。
他有种刺骨的冷。
所以即使君子卿再博学多才,她也不大喜欢他。
“为什么不过来?”他注意到了东凌燕。毕竟在白天,她正装那如夜一般的黑实在太过明显。
“请师者先行。”她答。
君子卿盯着她,突然浅淡的笑了:“我并非殿下师长。”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东凌燕这样说的时候已经有些不好意思。她不过是在用借口掩饰自己在打量他的事实,于是她的目光流离着,落在他一闪而过的笑上。
她是第一次看见他笑,稚气未脱的少年脸上冷峻的眉终于舒展开来,有种奇异的美,令她才迟钝的意识到,这个曾为她师的人不过比她大五岁罢了。
君子卿收敛了笑,用一种极沉着的语调开口:“帝女殿下,你不适合为帝。”
她一下子愣了。这人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东烨也不合格,不知再过五年,你们可有资格?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殿下需谨慎。”他从东凌燕的身边擦肩而过,声音略带冷意,“这也是我给殿下上的最后一课,望殿下珍重。”
东临燕称是。
少年的声音却忽然响起:“哟,君子卿,敢说话那么直接,你够胆!不过,我喜欢!”熟悉的声线,惊醒了宛在梦中的东临燕。
她循声只见一抹鲜丽的红。
南宫明泽神采飞扬地坐在一棵巨大的老树上,漂亮的眼里几分戏谑,几分赞赏。
君子卿扫了他一眼,却并不理他,自顾自的走了。
“怎么又是一个怪脾气的。”南宫明泽兀自低喃着,又看向东凌燕,正了正色,道,“上次多有冒犯,此次听从父命来此道歉,望帝女殿下多多包涵。”
东临燕不由一笑:“如何知我是帝女?”
“诺,你的衣服啊!”他一摊手,一脸无辜的道,“ 若你不是帝女,我怎会道歉?反正你是帝女,不会那么小心眼吧。”
“你不怕我把上次听到的要挟你报复你?”她轻笑。
南宫明泽一脸无畏的笑笑,道:“大不了流放边疆,我在边关待了十几年了,也不差那么几年。”
“你倒是豁达。”东临燕也笑了。她本是开玩笑,断不会拿人把柄要挟,便也就摆摆手,道,“我自是原谅你,先行一步,他日再会。”
她渐行渐远,而南宫明泽明媚的神色一点一点的收了起来,最后归于平静。
“她可尚好?”君子卿的身影转而又从阴暗处出现,平古无波的眼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不及你的城府,不及东烨的圆滑,但为人宽厚。”南宫明泽也随意的道了两句,而后转移了话题,“多谢你上次助我入宫。”
“小事罢了。”
南宫明泽耸耸肩,跳下树来,自己离去。
宴会很快开始,东临燕与南宫明泽分开入席,无聊之下她便打量起四周。
东倾天是位于主位,东临燕按照宴会的规矩位于右席第二座,她微微抬眼便能望见坐在左席第三位的东烨。
与她的拘谨庄重不同,东烨笑容浅浅,疏离得恰到好处,目光游离开来,似乎对这样的宴会无甚感触,察觉到她的目光便勾了勾嘴角,不是是讽是笑,向她举杯示意。
今日盛会,女皇的三大皇夫都到了场。过去她多有听闻,今日才见到了真人。
与其他皇帝的皇妃不同,女皇的皇夫不仅允许摄政,而且大多在位为官,与女皇既是君臣,亦是夫妻,平日在朝中办事,只是宿在宫内,多被以“大人”相称,后宫等级仅仅代表了他们在女皇心中的地位,真正起到作用的实则是他们用自己能力得来的官职。
她的左边是传说中的“媚上之臣”,宋骄。他看起来倒是多半符合传闻中的模样,星眸凤眼,黑发披肩,容色靡丽,神态中三分骄纵,余下七分是漫不经心;衣着随意,一身宽松的白袍,只有黑色的滚边,看起来极其无视规矩;他明明笑着,眼底却冷,懒懒地靠着椅背,肆意而慵懒。
右席则是宫位稍低一级的萧清和南宫明钰。南宫明钰她早便见过,倒是那萧清,比起宋骄的容貌,他的容貌更加精致而偏阴柔,眉目极美,但是脸上没有笑,生生多了一抹冷峻。
好冷的眼。这是东临燕乍一触到萧清目光时的感觉,那目光似乎含了些什么另外的东西,令她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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