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弟子一个铺床扫地,一个端茶送水,好不忙碌。而林远岫却只能从旁干看着——他许久未回正阳宫,忽然被人如此伺候,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于是林远岫捡了张椅子座下,撑着下巴思索起来。
谢程箫被他思绪牵引,不禁同样忖道:“莫非那黑衣人真是掌教?看来此事远不似先前所想那般简单。”他仔细回想林远岫同黑衣人交手的种种,竟是越想越觉蹊跷,“那人无意伤害灵殊子,却怎么看都是想将他引走……到底是怕他阻挠这场刺杀,还是……怕他拆穿那李元真的身份?若灵殊子在场,这行刺决计不会成功,而李元真……大抵也不会死,是以那黑衣人他……”
林远岫亦是想到此处,忽然背脊一寒,竟不敢再往下细想。慌忙站起身来,眼看那二人忙活了半天也不离开,心里虽然着急,面上却只能装出一副困乏模样,伸了个懒腰呵欠道:“哎呀,你师兄我着急要去见周公啦!二位师弟有劳了,还请快快回去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人推出了房间,关上门后,又往地上踢踏几下,佯作脱鞋声,末了往床上一倒,再将那薄棉被一抖一盖,听上去竟好似真的睡下了一般,便闻门外两人脚步远去,似是不会再回来了。
“终于走了……”林远岫这才小心翼翼下了床,敛去足音,靠进门口。却是一拉开门,又见那两名弟子站在门外。
“这二人真是轻功了得!”他虽对此头疼,心里却不免赞叹了声,便又左右瞧了眼他俩,开口道:“两位师弟,还有何事呀?”
“这……”其中一人面露难色,道,“掌教真人命我等一定要守在大师兄门外,寸步不离。随时照看大师兄的起居,听候大师兄的吩咐。”
“我方才吩咐你们回去,没听见吗?”林远岫挑眉道。
另一人听了,急忙道:“可掌教还分付我们要‘寸步不离’啊!”
谢程箫观此情形,不禁心道:“看来……就算灵殊子方才演了那出好戏,也未必能全然打消掌教的猜疑。这两名弟子看似形貌普普,功力却是不低,若真要动起手来,灵殊子……”
他方想至此处,却听得“噗噗”两声——竟是那林远岫出手快不及眼,仅一瞬功夫就已点中这两名弟子的“耳门穴”。便见二人眼瞳一翻,身子一歪,一左一右栽进了林远岫怀里。
“两位师弟,得罪了。”他四下张望一番,见无别人瞧见,便连忙将他们移入房内,又抱上床以那棉被盖好,待到一切收拾妥当后才不声不响地出了房门。
一个踏云步飞身上瓦,林远岫沿院墙往刑房走去,边走便注意巡逻弟子。他亦不知那掌教如何下的命令,只道这弟子们似都比以前机警了许多,仿佛知晓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
他步子既轻又巧,无声无息间便已来到刑房门口。侧身匿至檐角,林远岫竖耳细听,便闻那屋里传来了包师叔与季师叔的谈话声,那二人似被掌教传召,急急忙忙出了刑房。此时他才露出半只眼睛窥探,见门口只有一个弟子看守,便纵身跃下,欲从背后将弟子击晕。
不承想那弟子竟是在他跳下的一瞬间转过身来,惊道:“大师兄,你回来啦!”
林远岫听了此话灵机一动,点头道:“是啊,这不刚回来就被掌教真人差来这里办事了嘛。”
“原来如此!”那守卫弟子笑道,“我就说大师兄怎么忽然热心起了教务,竟还来我们这冷衙门窜门!”
“好说好说。”林远岫见这弟子并未起疑,便继续道,“掌教找包师叔与季师叔商讨要事,便让我替他们继续审问那魔教之人。另外,此事牵涉重大,你在门外守好,没我的话,谁都不能放进来。”
大抵是“灵殊子”声名在外,让教内众人都对这大师兄信任有加。加之林远岫有副好皮相,一笑便漾起梨涡,漂亮又讨喜,任谁瞧了皆是如沐春风,心生亲近之意。
便见守卫弟子赶紧唱了个喏,让林远岫进了刑房。他顺着石阶往下,又沿狭窄石廊拐两道弯,便见那阴森森的尽头之处,正有两名弟子把在一道铁门之外,心中一忖:“是这里了!”便又上前,如方才那般屏退此二人,只身进入牢中。
那徐长老手脚皆被二指宽的铁链锁在木桩上,脸上虽有泼水痕迹,身上却无一丝伤痕——想来有包师叔守在一旁,那季师叔也不敢私动重刑。只是徐长老毕竟年迈体弱,此刻浑身已是颤颤巍巍、摇摇欲坠之态,若非被人制住了穴道,恐怕早已倒在地上了。
“林……林公子?”他哑穴已被解开,见来人是林远岫,便低声唤道。
“徐伯!”林远岫亦是小声应道,急忙上前扶住老者。他扫了眼徐长老腕上锁链,想也没想便抓在手中,手背一震,指节又是“咯吱”响了两声,待到松手时,那铁链竟已然在他掌中碎裂开来!
“成了!”林远岫暗喜,又麻利捏碎了其余铁索,解开徐长老周身穴道,蹲**道,“徐伯,我背你出去。”
“多谢林公子,只是……”徐长老穴道方解,浑身麻软只得暂且坐在地上,可他心事重重地看向林远岫,俄而竟拒绝道,“老朽……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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