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把新娘带到後院,延陵蔽月呆呆地站在大门前目睹这一切的发生。
延陵蔽月没有发现汗已湿透重衣,平日有神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如同死鱼的鱼珠般无神。
不行,她一定要找宫惜攸问清楚。
延陵蔽月见新娘已经离开了,当下绕到沈府的後门□□进去,她虽然不谙武功但胜在身手敏捷,所以轻轻易易就能越过高墙潜进沈府。
今天是成亲的日子,所以全部人都聚集在大厅里,後院里反而冷冷清清的空无一人。
延陵蔽月几近疯狂地打开每间房间的房门,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找到宫惜攸。
终於,来到回廊的最後一个房间,这房间被装饰得格外好看,大红灯笼在积雪的屋檐下随风摇动,上书「沈」夺目得近乎刺眼。
延陵蔽月知道自己终於找到了。
她伸出颤抖得风中落叶的手,最终还是推开了房门。
今天不看个清楚,延陵蔽月是不会走的,就算即将背负的是一生情伤。
延陵蔽月走进新房里,鲜红的漆油味道中人欲呕,里面的装饰大红得叫人心烦。
圆桌上披着大红色的锦绣桌布,中央放着是一根烧得正盛的鲜红蜡烛。
延陵蔽月转过身面对着新床,凝视着床上的新娘。
「谁?」新娘淡淡地开口,声音熟悉得使延陵蔽月的心沉到谷底。
「惜攸……是我。」延陵蔽月面无表情地道,也许当心伤透之後,剩下的力气已经无法支撑让她能作出任何表情。
「蔽月……」新娘宫惜攸在红盖头里闭上眼睛,终究还是找来了。
只是没想到延陵蔽月会找得这麽快而已。
听着延陵蔽月绝望单调的语气,宫惜攸就知道她心中的伤有多重。
「为什麽不跟我说妳要成亲?」延陵蔽月木然说道,除了胸腔还有起伏外,她跟一个死人无异。
「为什麽妳知道妳要嫁给他人,却依然要跟我在一起?」
宫惜攸抿紧红唇,她不能回答,她不敢回答。
「蔽月,以前的日子……只是我一时迷失而已,女子与女子之间岂能有真情?过去的就当作是一场游戏吧。」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在延陵蔽月的心上划出一个个血淋淋的伤口,宫惜攸却感到每说出一个字,她的呼吸就变得更稀薄。
「真的吗?这是妳的真话吗?」延陵蔽月哽咽着反问。
「对。」宫惜攸不想去看延陵蔽月的神情。
「只要妳说一句妳是被逼的,我愿意带走妳,就算要我留在这里做妳见不得光的情人,我也心甘情愿。」延陵蔽月几近是哀求地道,她真的不想失去宫惜攸。
就算从今以後要当一个见不得天日的秘密情人,延陵蔽月也愿意。
只要能够留住妳。
宫惜攸的芳心化成碎片随风飘扬,她岂能屈就冰雪般纯洁的延陵蔽月呢?
不能,不能再误她的一生。
「我对妳不过是一时贪新鲜而已,妳别想太多了。」冷冰冰的语气使延陵蔽月如置身於冰窖之中。
延陵蔽月突地冲上前掀开宫惜攸的盖头,但见盖头下的宫惜攸头戴凤冠,浓妆艳抹,显得她格外娇媚美艳,神情却是冷酷决绝的。
宫惜攸知道自己绝不能露出半点心软的样子。
「无礼!」宫惜攸冷冷地说道。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妳从来从来没有爱过我。」延陵蔽月静静地道。
假若宫惜攸当真敢看着她说出这句话,延陵蔽月就知道自己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毫无馀地。
「延陵蔽月妳别痴心妄想了,我从来从来没有爱过妳,妳这样的人,配不上我。」宫惜攸站起来抬眸盯着延陵蔽月,彷佛要在延陵蔽月的灵魂上凿一个大洞,她的语气冰冷得如同千年雪山上的积雪般永不溶化。
火红的嫁衣,烧痛了延陵蔽月的心。
「好!原来一直以来是我痴人说梦,一直以来我不过是妳宫惜攸的消遣玩物而已!」延陵蔽月仰天笑道,笑声却是凄然欲绝,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听着也不忍再听。
「给我滚。」宫惜攸冷冷地指着门口,不留馀地说道。
延陵蔽月冷笑着,她突地狠狠地掴了宫惜攸一巴掌。
响亮的一巴掌,火辣辣的却使宫惜攸发冷。
宫惜攸知道延陵蔽月是真的打从心里痛恨自己,要不然依她平日宠自己宠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作风而言,她是连摸自己一下也会怕自己发疼的。
现在却这般无情地掴了自己一巴掌。
宫惜攸明白这是使延陵蔽月死心的最好办法,常人面对这情景或许还会怀疑,毕竟二人素来恩爱不疑,突然改嫁他人必有玄机,可是延陵蔽月这人却是一根肠子通到底,压根儿就不会想到什麽心计,现在宫惜攸待她恶劣,她就只道宫惜攸是真的只是在玩弄自己。
「这一巴掌後,妳我恩断义绝,以往的恩情一笔勾消,妳不再欠我什麽!」延陵蔽月决绝地道,宫惜攸看着她不同往日的清冷眉目,就知道她是非常认真的。
三年来的相濡以沫,恩爱纠缠,就这样化为泡影,随风而逝。
延陵蔽月离开之後,冷风夹着飞雪从外面吹进来,宫惜攸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墙壁,心里比起外面冰天雪地更要寒冷。
她是……真的不要我了。
明明这是自己一直在等待的结局,为什麽现在心中却这般悲苦?
蔽月,妳恨我这一辈子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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