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吹拍着门扉,发出的声音犹如猛兽在嘶吼一样,叫人听着就心中发凉。
暴雪横着卷入大地,但见窗外白蒙蒙的一片,竟是使人看不出窗外的景物。
宫惜攸把门窗锁紧,可是再严实的门窗也挡不住狂风击打的声音,她心里觉得烦闷,当下先把手中的毛笔放下来稍事休息。
三天之期,宫惜攸知道宫尚武快要找来了。
明明已经作好决定了,为什麽依然在害怕的宫尚武的来临?
难道怕说出这决定後会後悔吗?
後悔,当然会後悔,宫惜攸知道自己必然会後悔,可是这是她能想出最好的决定。
宁愿伤害一个人,也不想伤害千千万万个人。
宫惜攸托着香腮,秀眉紧蹙,心里是愈发愈沉下去,明知道这决定是错误的还是要做,为什麽自己要这样做呢?
可是若不这样做,自己哪里对得起养育自己的父亲?
幽幽的一声叹气,为房里的冰凉添上几分凄惨悲戚之意。
听见脚步声由远至近地传来,抬眸看见门外的高大身影,宫惜攸不消待来者敲门就扬声道:「爹进来吧。」
宫尚武走了进来,他微笑说道:「早安攸儿。」
「爹早安。」宫惜攸站起来盈盈请安。
「工作很忙吗?」宫尚武扫了一眼案头上打开着的竹简,抬头看见宫惜攸愈发愈憔悴的脸容,他知道此时安慰是没用的,因为这样的生活是永远不会结束的,也许直至宫惜攸跟自己差不多年老的时候,方才能颐养天年。
其实宫尚武哪里舍得让正值豆蔻年华的宫惜攸这般辛劳,只是现在逼使她接掌工作会让她以後好过得多。
「还好,爹请坐。」宫惜攸向旁边的软榻摆了摆手,示意宫尚武可以坐下来。
宫惜攸斟了一杯热腾腾的水仙茶给宫尚武,宫尚武接过着茶杯来取暖。
这些天来天气反覆无常,一时是晴空万里一时则是风雪大作,叫人总是适应不来。
宫惜攸知道自己的礼貌只是在拖延而已,可是冷静理智的个性却告诉自己,无论怎样拖延,那一刻终究会来临的。
终於,宫惜攸还是坐下来,她坐得笔直,双手交叠在双膝上,她今天身穿鹅黄色百摺长裙,愈发愈显得她高贵优雅,凛然不可侵犯。
「攸儿,成亲之事妳考虑得怎样?」宫尚武喝了一口茶,开口问道。
宫惜攸知道自己一说出口就无法再後悔。
可是其实自己可以抉择吗?
原来一开始结局已经注定,自己可以做的就是顺着命运的轨迹前进。
宫惜攸勉强摆出一个微笑,好让宫尚武觉得自己是乐意的,她樱唇微启道:「一切听从爹的吩咐。」
「好!这才是我的乖女儿!爹保证不会让妳失望,那沈公子不但精通营商,而且满腹诗书……」宫尚武还在说着,宫惜攸却已经一句话都听不进去,这些日子她买卖过无数多东西,没想到把自己的幸福卖出去的感觉是这般凄楚的,如若没有延陵蔽月,也许宫惜攸只会有淡淡伤感而已,可是想起自己断送的不止是自己的终生幸福,还有延陵蔽月的情意,她就无法再按捺着心中悲苦。
「女儿有点疲累,希望稍事休息。」宫惜攸不知道这样下去自己能支撑多久。
「那好吧,妳别操心成亲的事,爹自会办好的,妳只要在成亲当天上花轿,当个最美丽的新娘就好了。」宫尚武站起来拍了拍宫惜攸娇弱的肩膀,然後就离开房间。
待宫尚武离开後,宫惜攸终於忍不住,双脚一软就这样跌跪在地上。
平日洞悉一切的清澈眼神,此时却变得浑浊无光,空洞无神,宫惜攸只能怆然闭上黑眸。
毕竟还是负了妳的一片情深。
情义,岂能两全其美?
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为了责任,还是辜负了妳的情意。
窗外的暴风雪还在持续着,但见外面日月无光,天地黯淡,如同宫惜攸的心一样陷入重重黑暗之中……
另一边厢笙语都不好过,今天她正在走廊打扫积雪的时候,看见外面的暴风雪愈来愈猛烈,心中不禁隐隐有种不祥预感,彷佛什麽大事将要发生。
笙语想起今天已届三天之期,宫惜攸想必也向宫尚武答覆成亲一事,虽然心中早就知道个性隐忍的宫惜攸会怎样回答,但笙语依然在担心她的小姐,当下拿起扫帚就准备去宫惜攸的房间探望。
她哪里想到宫惜攸的打击比自己想像中还要沉重,笙语以为宫惜攸会因为葬送一生幸福,却没想到宫惜攸竟会因而斩断情丝。
「笙语!」宫府总管从另一边的走廊跑过来,笙语回头问道:「怎麽了?」
「圣旨到,指明要找妳啊。」宫府总管都是摸不着头脑,虽然他知道笙语和瑾瑜公主交情甚佳,但这跟皇上的圣旨没什麽关系吧?
该不会笙语得罪了皇上吧?宫府会不会因而被连累呢?
笙语都是吓了一跳,该不会皇上现在要治她当年的欺君之罪吧?
还是……皇上发现了她跟瑾瑜公主的事?
笙语把扫帚撑在地上,这才站得好,她抹了抹头上冷汗道:「我马上就来。」
她跟着宫府总管来到大厅,但见府里从来没有这麽大的阵仗,好几十个太监宫女和御林军团团挤在大厅里,虽然他们都站得整整齐齐,井然有序,可是宫家的大厅再大还是没有招待过这般大的阵仗,所以在这种情况显得格外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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