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泪夺眶而出,延陵蔽月情不自禁地往前狂奔,跑到大树下--
果然是她。
「惜攸……」早已泣不成声的延陵蔽月只懂得紧紧抱着宫惜攸,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斥在她的心间,此刻她顾不上一切,只想把这人抱紧了。
这人,是延陵蔽月一生之中最大的宝物。
她知道,遇见宫惜攸已经用光了一生的运气,可是她心甘情愿。
良久良久,宫惜攸方才把手抚上延陵蔽月柔弱的背部,却看见她正背着一件硬梆梆的东西,那形状看起来竟像是一部琴。
「延陵姑娘……」宫惜攸轻轻地道:「为何落泪?」
理由,早已知道。
只想听那人亲口说出来而已。
「因为想念妳,因为怕妳不再理会我了……」延陵蔽月哽咽着道,抬起小脸看着宫惜攸,小脸上涕泪纵横,眼神就像在漫天风雨找到归宿的小鹿般使人不忍责备。
宫惜攸不自觉伸袖抹去延陵蔽月的泪水,手轻抚着她的秀发道:「为何这样想呢?」
「因为这些日子妳都不跟我说话……」延陵蔽月抱得更紧,像是在跟宫惜攸撒娇。
这些日子,倒像是妳先有事隐瞒着我吧。
宫惜攸没有把真心话说出来,只是轻声道:「是妳太忙了吧。」
「是因为这个。」延陵蔽月突地站直,从背上把那硬梆梆的东西卸下来,小心翼翼地把蓝布打开,她刚才在大街上碰碰撞撞,幸亏这蓝布包得够紧实,总算没有把这心血杰作撞破。
却见蓝布里正包着一部木琴。
皎洁明月照耀在这部木琴上,竟然使它多了几分灵气。
「这是……」
「我知道妳因为笙语的事而不开心,虽然我想逗妳开心,但我知道妳无论如何还是不开心,所以想做一些事情使妳的心情会好过,而我知道妳最喜欢弹琴,因此特地造了一部琴出来。」延陵蔽月怯怯地道,难得她会这般害羞,因为她知道宫惜攸於琴技方面的造诣极高,生怕自己这新手的作品会被她批评。
宫惜攸不禁怔住了,她无意识地伸出双手接过那部木琴,厚重的触感,坚硬的木质,紧实的琴弦,虽然质素跟遗失在大船上的映碧无法相比,但在她心目中,这部琴比起世上任何一部琴都要珍贵得多。
手,竟不禁轻轻颤抖。
这份礼,太重了。
就算拿千部映碧来换,宫惜攸也决不会交出这部木琴。
因为这是延陵蔽月亲自造的。
「这就是……」这就是为什麽妳每夜都会偷偷溜出去?
「我不想让妳知道,所以每天晚上都会偷偷到张木匠的家里赶工。」延陵蔽月大约没有明白宫惜攸那半句话的意思,她只是信口把真相说出来而已。
「何苦为我做这麽多呢?」宫惜攸抬眸看着延陵蔽月,她的双眸比起天上的星河更要澄澈乾净,宫惜攸幽幽地道:「我……什麽也没有为妳做过。」
一直以来都是妳在对我好,救了我的性命,为我造琴……
我宫惜攸,何德何能承受得起妳的好呢?
我实在,配不起。
延陵蔽月的手按在宫惜攸握着木琴的双手上,凝视着她静静地道:「我只想对妳好而己。」
不求回报,只想妳快乐而已。
宫惜攸从延陵蔽月的星眸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在这双乾净的眼眸里她实在无可遁影,此刻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思很肮脏,竟然一直误会了延陵蔽月,以为她早就厌倦自己,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这般出人意料。
「我对妳不起。」宫惜攸诚实地道。
「没有,我们之间没有谁对谁不起。」延陵蔽月微微笑道。
宫惜攸正欲再说,延陵蔽月已经接过宫惜攸手中的木琴,她盘膝坐在宫惜攸身边,背靠树干,把木琴放在大腿上,抬头向宫惜攸笑道:「我跟张木匠的侄女学了一曲呢,坐下来听听。」
延陵蔽月拉了拉宫惜攸的长袖,她自也坐在延陵蔽月旁边,二人背靠着那参天大树,对面大街的繁华彷佛再也跟二人无关。
却见延陵蔽月清了清嗓子,有点害羞地道:「秀儿还教了我唱歌,如果唱得难听妳可不要嫌弃呢。」
「我绝不会。」宫惜攸摇摇头道,唇角那挥之不去的甜蜜微笑彷佛已说明了一切。
延陵蔽月站直身子,双手拨弄琴弦,弹出一曲凤求凰,虽然音调稍有出错,木琴音色也称不上上乘,可是那份心意足以比过世间上任何一个名家的琴曲。
「相遇是缘,相思渐缠,相见却难。山高路远,惟有千里共婵娟。因不满,鸳梦成空泛,故摄形相,托鸿雁,快捎传。」延陵蔽月朗声吟唱道,没想到她平日的声音稚嫩,唱起歌来倒是有板有眼,宫惜攸不难想像她背地里偷偷练习了多久。
这一曲凤求凰流传民间已久,宫惜攸自也懂得吟唱几句,当下不自禁跟着琴曲轻吟道:「喜开封,捧玉照,细端详,但见樱唇红,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长。无限爱慕怎生诉?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
曲罢,四目相投,两双同样温柔似水的墨眸之中,倒映着对方的身影,她们不禁同时笑起来。
静静靠着彼此,凡尘一切彷佛再也与她们无关。
只要彼此,此生可足矣。
「谢谢。」过了好久好久,宫惜攸方才柔柔地道。
「妳开心就好了。」延陵蔽月转脸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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