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相对了三年,难道延陵蔽月还不会厌倦吗?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地传来,宫惜攸抬眸,刚好看见从转角处过来的延陵蔽月,只见她提起裙摆一直往前飞奔,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做,居然连这麽大一个人坐在树下也无视了。
换着是以前,就算宫惜攸身处居十丈之外,延陵蔽月也会像小狗般敏感地嗅到专属於她的气息,然後火速奔到她面前。
现在……似乎有点不同了。
宫惜攸暗暗取笑自己未免太心胸狭隘,难道就只许延陵蔽月永远对着自己撒娇,不让她探索外面的世界吗?
可是心中怎地总是有点失落呢?
大约是不习惯吧,那麽多年习惯了笙语和延陵蔽月在身边,一时之间接连失去二人,心里未免有点空荡荡的。
话虽如此,但宫惜攸仍然不自觉去看延陵蔽月,且看看她忙着去做什麽。
却见延陵蔽月先飞奔至房间里,出来却手执几个盆子,里面却空无一物。
宫惜攸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划着书页,里面的内容却已无心再细读了。
她发现自己的好奇心竟然被延陵蔽月的小动作悄悄引起了。
以前的宫惜攸是不会好奇的,因为她对於世间万事皆是这般淡漠,没有事情能够引起她的好奇心,甚至连以前罹患绝症时,她对於自己的性命也是漠不关心。
可是现在她却竟然会对於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这般留意,甚至产生好奇心,宫惜攸觉得自己改变了,要不然就是自己当真是闲极无聊,连这些小事也放在心上。
悄无声息地站起来,宫惜攸见延陵蔽月往厨房的方向走去,於是很聪明地绕到门口处等候她,因为宫惜攸知道延陵蔽月是一定会出後门的,所以自己倒不如以逸代劳,在门口开始跟踪她,且看她有什麽把戏。
隐身在回春堂旁边的小巷里,宫惜攸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做这些鬼鬼祟祟的事情,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自己开始把延陵蔽月当作像笙语般的朋友,这大约不是坏事吧。
宫惜攸没有时候再作细想,因为延陵蔽月已经走了出来,只见她手中提了一个蓝色包袱,正在四处张望,似乎生怕有熟人会看见她。
确定四周没有熟人後,延陵蔽月就放心地踏出後门,然後往左边的小街走去。
宫惜攸秀眉一颦--奇怪,这小街明明是通往腾山的,为何延陵蔽月要偷偷带着一个大包袱去腾山呢?
她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宫惜攸跟了出去,不知道是她天生跟踪技巧高超还是延陵蔽月过於粗心大意,她竟然没有发现有人在跟踪她。
沿路走出南边城门,四周都是灌木树丛,这本是最适合藏身之处,无奈宫惜攸一身浅粉红色百摺长裙,根本不方便让她躲藏,假若她躲到树丛里,恐怕那声息马上就会让延陵蔽月惊觉。
偏生这大路上却没有其他可供遮蔽之处,宫惜攸咬了咬唇,她素来就下了决心就会去做的人,所以这些小困难并不能使她却步,她特地走到树丛边的阴影处,让自己的行踪没有这般显眼,且看延陵蔽月会不会发现她的踪影。
怎知延陵蔽月却突然转过身把包袱卸下来,这大约是因为包袱过重,她要换肩头去背吧。
可以这麽一来,延陵蔽月也发现了正在不远处的宫惜攸,一时之间二人四目相投,竟都是同时怔住了。
气氛一片沉默,她们都不知道该不该先开口打破这怪异的安静。
「惜攸……」最终还是延陵蔽月按捺不住,她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宫惜攸也不知道该怎麽办,她平日自问最是处变不惊,此时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当下微微一笑道:「我刚巧去附近踏青,妳呢?」
「我……先回去了。」延陵蔽月似乎极为惊慌,把大包袱抱在怀里後就脚步匆忙地朝反方向走回南城门,竟然没有向宫惜攸解释此行的目的。
宫惜攸回头望着延陵蔽月,心中莫名其妙地有点不舒服,就像从小养着的小狗突然去了别的家里一样。
她又回头望向前往腾山的山路,到底延陵蔽月为何要拿着一个大包袱去腾山呢?莫非她要隐藏什麽东西?
宫惜攸却没有发现,自己一向波澜不变的情绪竟然会被延陵蔽月影响,自己不但想知道她到底去哪儿,甚至对於她不说明去向而感到不满,这种明显的占有欲她却竟然完全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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