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陵蔽月夺门跑出去,只见外面黑压压地坐满一大堆渔民,汗味夹杂着腥臭迎面扑来,素来居住在一尘不染雾常山的延陵蔽月不禁略一皱眉,但在船上生活数月早已经学懂习惯这些尘俗气味,当下穿过人群来到药杆前,却看见一道熟悉的仙子身影依然站在那里,看见自己也只是抬眸,眸中神色是一如既往的清澈。
「惜攸……」延陵蔽月顾不上自己满身鲜血,脸上汗血纵横,那样子有多恐怖,她只是冲上前向宫惜攸道:「惜攸!那艘船……」
「走了。」宫惜攸平静地道。
「走了?」延陵蔽月明白误过大船代表什麽,这代表宫惜攸不能看见她的家人!往东瀛的船班极为稀疏,好像是每半年一班,这样说宫惜攸岂不是半年後才能坐船去找她的家人?
「嗯。」宫惜攸站起来,裙摆至地,长身玉立。
「为什麽妳不去赶上那班船?」延陵蔽月紧张地抓着宫惜攸的双手道:「这……这次隔很久才会再有一班船呢!」
「刚才睡着了,不慎错过。」宫惜攸轻描淡写地道,但这又岂能解释她千辛万苦来到海边,却轻易错过这班船的错误呢?
「惜攸……如非我刚才冲进去,恐怕我们早就走了。」延陵蔽月咬着双唇,望向窗外,但见大海尽头的孤帆飞扬,可能就是自己错过的那班船。
「人命攸关,无需自责。」宫惜攸无声无息地抽离延陵蔽月的手,延陵蔽月自是不会怀疑宫惜攸,她天性本单纯,加上对宫惜攸极为信任,所以对眼前佳人的行为从不怀疑。
宫惜攸心中却是另有一番盘算,她心里始终怀疑宫家为何会举家搬到东瀛,一路上她明查暗访,也只是打探到宫家突地举家搬到东瀛,据说当中还发生了什麽祸事,只是早已经被官府掩盖得严严密密,她再是细心也不能查出任何蛛丝马迹--
就是因为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所以才值得怀疑,要不然济南第一富商举家搬走多年基业此等大事,理应会很多传闻才对,怎麽可能这般低调?
所以宫惜攸最後决定先留下来看一下,毕竟,她始终觉得事情有诈,可惜却来不及追回笙语,不过笙语身负绝世武功,大约没什麽事情难倒她,而笙语这般忠心,到达东瀛一定会想办法联络自己,因此倒是不用担心她。
只是苦了延陵蔽月会不断自责吧。
延陵蔽月只是感到无比疲累,刚才房里剑拔弩张的情形已经使她神经紧张,现在听闻宫惜攸赶不上前往东瀛的那班船,身体里再也难以承担,整个人竟然软软地倒下来。
宫惜攸连忙扶着延陵蔽月,却见她搭着自己的双臂又站起来,摇摇头道:「我只是有点脚软而已。」
夜风吹来,延陵蔽月只感到身子冰凉,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汗流浃背了,一身冷汗被风吹过使她为之清醒几分。
「那位公子没事吗?」宫惜攸问道。
「没什麽大碍,在家里休息几个月就可以重新工作了。」延陵蔽月此时心思不在房里病人,只是在错失大船的事情上,她又问道:「那惜攸妳有什麽打算?」
「妳呢?妳老是在指责自己使我错过那班船,其实如非我顺妳意思留下来,妳也不会错过那班船,妳该指责的是我才对呢。」宫惜攸温言软语,延陵蔽月心中一跳,摇摇头道:「才不是妳的错,惜攸妳从来不会有错的。」
「是吗?」宫惜攸舒了口气,事情既已至此地步,那就见招拆招吧。
正在此时,聂大夫也满头大汗地从房里走出来,却见两女依然站在原地,没有意思想要离开。
「延陵姑娘,惜攸姑娘,妳们怎麽还在这儿?」聂大夫惊讶地问道,她们不是应该急着上船吗?
「船走了。」延陵蔽月闷闷地坐在一旁道,她鼓起小嘴,手托香腮,满心觉得自己连累宫惜攸,认为她是为了等自己而错失那班船。
延陵蔽月又怎知道宫惜攸这般心思玲珑呢?
「那妳们现在有什麽打算?」聂大夫不禁问道,两个年华未满双十的少女,竟然被留在海港兰都,他有点担心日後二人的去向。
「不知道。」延陵蔽月摇摇头,她身上没有什麽银子,也许只够投宿几天客栈吧。
宫惜攸抬眸,但见窗外繁星点点,竟也不及她眸中那一点星光,墨眸深邃,显得她的眸光更是有点亮黑夜的闪耀。
孤女无依,聂大夫本就是心肠软的人,加上爱惜延陵蔽月的才华,当下道:「假若两位姑娘不嫌弃寒舍简陋,也许可以先留在我家里,再作打算。」
「小女不敢为聂大夫家里带来麻烦。」宫惜攸盈盈施礼,她本是千金小姐,举止之间自是与生俱来的优雅大方,令人看着就产生不了恶感。
「你们两位女孩又能够到哪儿去呢?」聂大夫叹了口气道:「惜攸姑娘,妳可愿意告诉我妳本欲乘船前往何方?」
「东瀛。」宫惜攸照实回答。
「东瀛?前往东瀛的船每半年才有一班,错过这班船恐怕唯有等半年了,妳们身上的盘缠可足够生活半年?」
宫惜攸唯有摇头,她自幼就有仆人伴在身边,身上从来不携带金钱,至於延陵蔽月也是盘缠所剩不多。
二人就这样孑然一身地流落在陌生的兰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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