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怎麽知道她姓宫?」延陵蔽月早已经习惯师父的虐待,当下只是问道。
师父瞪了延陵蔽月一眼,只用了半个时辰她已经从笙语身上把一切打探得清清楚楚,别说是宫惜攸的姓氏,连她多少岁也知道得一清二楚,这笨蛋徒弟说不定花了半个时辰就只知道人家宫惜攸叫什麽名字。
这个当然也是事实。
「人蠢就是没药治。」师父淡淡地道,延陵蔽月则扁着嘴无语,谁叫师父总是这般有办法?
宫惜攸扶着笙语,见状不禁展露出微笑。
延陵蔽月不想在心上人面前继续丢脸,当下道:「师父,宫小姐是来找妳的。」
宫惜攸一怔,跟笙语相视一眼,笙语已经向她道:「小姐,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雾常山人,可惜她已经退隐,此刻由她的徒弟负责医治别人,至於她的徒弟……」
宫家两主仆同时望向延陵蔽月,害她很不好意思,还问道:「宫小姐和这位姑娘……妳们看什麽?」
师父雾常山人在一旁凉凉地道:「她们向为师求医,而为师则早已金盆洗手,把这些病人都交给徒弟,刚好月丫头妳是我唯一的徒弟……」
「然後?」延陵蔽月不解。
「宫小姐就交给妳了,月丫头,可别把人家宫小姐弄痛呢!」雾常山人拍了拍自家徒弟的肩头,就这样把一切交到她身上。
「慢着……师父你什麽时候收山的?」延陵蔽月继续不解,师父没有跟她说过要收山的!
「刚刚。」雾常山人很爽快地回答道。
笙语却在一旁双眉紧皱,自家小姐竟然要交给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是年幼的黄毛丫头?她不放心!
「雾常山人,妳……当真要把小姐交给妳的徒弟?」
「笙语姑娘妳别担心,我这笨蛋徒弟平日的确很笨,但到悬壶济世的事情绝对不含糊,妳家小姐交到她手上是不用担心的。」
笙语还是不太放心,毕竟这姑娘看起来呆呆的,真的可以治好小姐吗?
小姐的性命垂危,治不治得成就看这次了。
「小姐……」笙语转头欲徵询宫惜攸的意见,却见宫惜攸已经轻轻点头,表示没问题。
雾常山人笑得眼睛都眯在一起道:「宫小姐倒是放心!」
宫惜攸静静地道:「前辈想切有自己的想法,惜攸何妨一试。」
但见她的眼神澄澈沉着,有着并非她这年纪该有的成熟淡定。
「好!月丫头妳听到没有?人家宫小姐把性命都交到妳手上了,别使她失望!」
延陵蔽月的柳眉又扭成一团,因为她完全不知道现在到底什麽事,什麽宫小姐把性命交到她手上?她不是已经把宫惜攸送到师父那儿吗?
「夜深了,大家先歇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说。」宫惜攸正欲发问,雾常山人已经打了个大呵欠,等这徒弟也等得她快睡着了。
话未说完,雾常山人就转身往後院走去,延陵蔽月在後面叫道:「师父!徒儿还没有吃晚餐!」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雾常山人懒懒地抛下这样一句。
延陵蔽月哭丧着脸站在原地,师父就是天下间最可恶的人!
宫惜攸走上前,向延陵蔽月道:「延陵姑娘,我身边还有一些乾粮,如果你不介意乾粮粗糙,也许我们可以分享……」
延陵蔽月怎麽说也是自己的恩人,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该少的。
「好好好!」延陵蔽月点头如捣蒜,真不懂为何这萍水相逢的小姑娘为何比自家师父待自己更好。
纵使延陵蔽月还是不太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什麽事,但师父既然说明天才算,那就明天再想吧。
笙语在一旁看着却是百般不解,为何小姐竟然安心把自己交到这呆子手上?
却见宫惜攸打开包袱,拿出最後一包乾粮,延陵蔽月一接过去就立即狼吞虎咽,宫惜攸也只是含笑不语。
罢了,小姐的想法自己从来都猜不透。
笙语走上前道:「小姐也该早早就寝了。」
「嗯。」宫惜攸向延陵蔽月盈盈施礼道:「惜攸失陪了,延陵姑娘晚安。」
「晚安。」延陵蔽月犹在埋头苦吃,只是草草对延陵蔽月说了一声晚安。
走出前院,笙语立即问道:「小姐,小婢走後……到底发生什麽事?」
「我走了不久就遇见延陵姑娘,她就把我带到这里。」
笙语心中狐疑,就这样用得了两个时辰?
不过小姐既然不说,笙语也不会再问下去。
待吃完之後,延陵蔽月方才想起一事。
「对了,刚才师父到底在说什麽?」
却见屋里已经空无一人,延陵蔽月这才想起不久之前宫惜攸已经跟她的侍女走了,只剩下自己一人。
用袖子抹着沾满饼碎的小嘴,延陵蔽月大刺刺地走出厅门来到後院,正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却看见後院花园里不知何时已经俏立着一名少女,正背对着她望向月光。
月光银白似雪,少女背影娇弱,夜风吹动着後院里的桃树,落下了几片树叶。
延陵蔽月一怔,她本想回房睡觉的,但不知为何看见少女静止的背影,她竟再也移不开脚步了,也许连她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双眸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渐渐柔和下来。
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延陵蔽月自然知道这娇弱少女是刚刚相识的宫惜攸,她当然知道这娇贵小姐的身子有多柔弱,本想上前给她一件外衣,但脚步竟然是踏不出去。
寻常人等看见宫惜攸静默地站立着,贴身侍女笙语也没有相伴在旁,理应猜到这小姐此刻不欲有人打扰,偏生延陵蔽月这性子却是不沾红尘的单纯,一心怕这娇贵千金会着凉,当下竟然大步踏出去,脚步踩在树叶上沙沙作响,在这黑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这般大的脚步声,宫惜攸就算是聋子也会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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