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贵妃轻叹口气, 翻个身,不想再理这些烦心事, 此时听见纱帐外孙公公轻问:“贵妃娘娘,殿外十二公主有急事求见娘娘,可是见得?”
“十二?这么晚了,她来有何事?”
“奴才不知,只知道与颖昭仪有关。”
颖昭仪?敏贵妃登时没了睡意, 她立即起身, 拉开纱帐, 让孙公公把十二公主带进来。
“十二给母妃请安,这般晚了还来打扰母妃, 是十二的不是。”十二公主恭恭敬敬地贵妃娘娘请安。
“十二也知道这般晚了,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今儿前来找母妃, 所为何事?”
“母妃, 十二是想前来告诉母妃,九哥是被冤枉的,与颖昭仪偷情之人不是九哥。”
“十二, 本宫以为此事不可再议,九王之事是皇上亲自查实的。”
“母妃, 十二可以肯定, 九哥是被陷害的, 因为十二曾亲眼目睹, 与颖昭仪有私情的是宁王。”
十二这话让敏贵妃唬了一跳:“这话可不好乱讲, 十二当初为何不与皇上讲,今日来找本宫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母妃,请听十二道来,其实那晚十二瞧得不是很真切,十二只是隐隐看到宁王进了颖昭仪宫里,当时十二有些慌乱,还被宁王查觉,特意遣侍卫出来查看了下,十二吓得藏在假山后,未敢出声。”
“事后十二对那日所见不敢妄加猜测,谁也没敢说。后来九哥出事,十二才想明白那日所见并非偶然,十二不忍九哥被冤枉,左思右想还是把这事儿告诉了九嫂,并打算去找父皇,不料父皇现在除了宁王,谁都不见了。”
“那你九嫂呢,她可以去找皇上,为晋王申冤。”
“阿阮如今怀有身子,让她为儿臣奔波担忧,儿臣实在不忍。”宫廊转角处,一男子出现在门口。
“九王?”敏贵妃惊得差点高声叫了出来:“你如何在这里?皇上不是把你禁在紫竹阁了么?”
“母妃莫惊,儿臣给母妃请安,如今儿臣过来找母妃也是情非得已。母妃可知,眼下宫中形势危在旦夕,宁王为遮掩她与颖昭仪私情,一面嫁祸儿臣,让父皇把儿臣禁足,一面又投父皇所好,令父皇整日耽于美色,无心朝政。母妃可知,如今那颖昭仪早已不在宫中,已被宁王明目张胆接入了宁王府中。”
“母妃,儿臣担心长此以往,父皇龙体受损,儿臣更担心宁王就此把持朝政,一手遮天,儿臣只能斗胆出来夜见母妃,请母妃主持公道。”
九王所讲,敏贵妃早有所虑,只是她不想为人利用,莫名卷入这场宫廷纷争,她更需要权衡利弊,为自己挣得利益。
“九王差矣,本宫一宫中女子,能主持什么公道。”
宋泽南早料敏贵妃会出此言,他冷静劝道:“母妃可曾仔细想过,宁王不上位则已,宁王一但上位,万妃娘娘与母妃谁当尊为太后?儿臣以为,于母妃而言,父皇才是母妃最大的依靠。”
果然,敏贵妃心中一凛:“九王所言有理,是本宫糊涂了,只是不知这公道,本宫当如何主持?”
“母妃,如今父皇除了宁王,外人皆不允探视,但儿臣以为母妃若要求探视,父皇必定应允。母妃只需探视父皇时带上儿臣即可,其余事情可交由儿臣定夺,母妃放心,在儿臣心中,您就是大缙朝最尊贵的娘娘。”
得了宋泽南的承诺,敏贵妃沉吟不语,半晌方道:“兹事体大,容本宫斟酌一下,九王暂且退下吧,回去时仔细些,莫让人抓着把柄。”
“儿臣多谢母妃关心,儿臣这便告辞。”宋泽南心知敏贵妃已听进他的劝言,现在需要的只是等待。
目送晋王与十二公主消失在大殿门口后,敏贵妃淡淡叹了口气,“孙公公,本宫不知孙公公何时竟承了九王的情?”
孙公公早已扑伏在地,连连叩首:“奴才该死,奴才愿受娘娘责罚。奴才当年曾受先皇后救命之恩,如今晋王所求之事,奴才当以性命相报,但奴才可以对天发誓,奴才从未负过娘娘,还请娘娘明鉴。”
望着下首不停磕头的孙公公,敏贵妃再是不甘却也很是无奈。
如今宫中,除了孙公公,她还真找不出其他值得信赖的亲信之人。九王说得不错,眼下皇上行踪不明圣意难测,六王又对皇位虎视眈眈,自己境遇其实很是堪忧,不如就此赌上一把,相信晋王,与晋王联盟,日后若能许她个清闲太后当一当,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不过在做出决择之前,她需得先去探个虚实。
这夜敏贵妃彻夜未眠,第二日大清晨,她唤上孙公公随她一同前往舒雅宫,她要去看望被禁足的颖昭仪。
舒雅宫门人显未料到敏贵妃会突然到来,均愣在当场忘了请安。
孙公公恼怒这些奴才呆头呆脑,上前大声斥道:“没见过世面的东西,见到贵妃娘娘还不下跪请安?”
门人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跪下,砰砰磕头。
敏贵妃摆摆手,让他们起来,带自己进去探望颖昭仪,门人面面相觑,仿若听不懂贵妃娘娘的话一般,尽皆伏在地上,不肯起身。
“蠢奴才听不懂娘娘的话么,还不快起来带娘娘进去!”孙公公又开始喝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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