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十一面色铁青地回到雅座时,李淮风看着他的表情,竟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这话虽然问的李淮风,莫十一的一双眼睛却看向丁若休。
李淮风没在意莫十一口气中的不善,耐心的解释道:“你这副表情,看起来就像是情人背着你出轨了,而你正好抓到了这个奸夫。”
莫十一坐在两人对面,痛饮下三大杯酒,这副神情,相比与风摇筝独处时毛手毛脚的他,赫然像是两个人。
过了许久莫十一才开口说道:“你这话说错了。”
李淮风慢悠悠地回答:“你的表情看起来不像这样,莫非你相好又与你说了刀的名声?”
莫十一嗤笑一声:“女人和男人一样,说出的话都当不得真,除非她说出了你想听的话,那才能做数。”
李淮风笑而不语,他知道莫十一还有话没说完。
“神隐宫挂出了悬赏令,丁若休的人头以一万两白银占居榜首,可我却不是为了银子。”
“不为女人,也不为银子,那我倒有点好奇了。”
“自然是为了和心中的对手一战!”
莫十一脸上没有初见时的疯癫,神情严肃而庄重,显出了几分江湖侠客的气魄来。
“我成名十数载,刀下见血无数,华云刀的名声也越来越响亮,近年来江湖中使着各种兵器的年轻人,在我看来,不过是舞刀弄枪的戏法,他们的心中既无刀,更无义!今日我和你初见,便知道你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丁若休,你可敢与我一战?不计生死!”
莫十一的脸色因为好战泛起了红晕,他成名已久,此刻却像个毛头小子一般,激动得不能自已。
江湖中真心相待的朋友本就不多,可惺惺相惜的对手更是难寻!
他与丁若休同样的爱刀成狂,视刀如命,刀的价值不仅在自己手中,更在对手的手中!
一个人若是有了旗鼓相当的对手,这不是憾事,而是一大喜事。
雅座里安静了许久,才听见丁若休平静的发问:“你与我一战为了什么?”
“棋逢对手!这样的机会我岂能错过!”
丁若休回答的声音越发冷淡:“我不会和你动手的。”
“为什么!”
莫十一陡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丁若休。
“我的刀只会杀那些该死之人,你不该死。”
“若我要杀你呢?你也不动手?”
李淮风正襟危坐,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丁若休有所察觉,眼神微动,淡淡地说道:“有他在,你杀不了我。”
“他与你什么关系,你如此肯定他会护着你?你不应当相信别人,你应该相信自己的刀!”
“我们是朋友,我自然相信他。”
“朋友?”莫十一冷笑一声,“你们是不是朋友我这双眼睛看得出来,莫非你们刚刚成为的朋友?”
丁若休一本正经地说道:“不错,我们刚刚成为了朋友。”
莫十一被丁若休噎得说不出来话来,额头青筋直跳。
他不是滥杀无辜之人,要他先杀了与此事无关的李淮风,再与丁若休动手,这样的事,他做不出来。
“他能护你一辈子?”
“一个月之后,我跟他不再是朋友。”
“好!”
丁若休的话正是一个月之后的约战之意,他十多年未曾找到对手,如今再等一个月,又有何妨?
“一个月之后,我会来找你的!不过这一个月,你可不要被其他的人杀了!”
丁若休沉默,显然是已经应了下来。
莫十一也不再多做停留,转身便往外走,脚步一顿,又听他突然说道:“一个月之后,我希望你能拔出手中的刀!”
莫十一已走,李淮风沉吟半饷,才道:“他早就看出来你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拖延之计,这样的对手,的确值得尊重。”
“我并非骗他,我虽记忆不在,可我一旦拔刀,他必死。”
“可你……”
剩下的话李淮风不需说出口,丁若休也知道他想问什么。
丁若休看着古朴玄色的刀鞘,沉声说道:“现在拔刀,是刀在控制我,我只有等记忆恢复,才能控制刀。”
李淮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长叹一口气,说道:“一万两,也不知这一路上会来多少人。”
丁若休看过去,冷声说道:“你怕了?”
李淮风嘴角噙着笑意,愉快地说道:“我当然不怕,我们是朋友,朋友就是要彼此照应,彼此保护的。”
三人走出夜栖楼时,李淮风回头看了一眼二楼阁楼,正瞧见风摇筝的身影孤零零地伫窗而立,像是在看着东方的天边。
丁若休见李淮风回望夜栖楼,并未出声催促,加快了脚步走向前方。
正午过后,雨停日出,梁州城的相貌在这一刻才彻底揭露出来。
白墙灰瓦的房屋一幢幢叠落在路边,多日以来的雨天将梁州城冲刷得干净明亮。
路旁有扎着冲天辫的孩童在玩闹,孩童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一看便是个刚满周岁的孩子。
只听见“噗通”一声,孩童摔倒在水泊中,随即只听见孩童大声的哭喊。
很快一个约莫五岁的女娃从屋里跑了出来,她身形虽小,却动作熟练地抱起了孩童,也不顾孩童身上的污水,口中不停地安慰:“弟弟乖,不要哭。”
孩童伸出小手,依赖地抱住了女娃,奶声奶气地喊着:“姐姐……”
李淮风看着这样的画面,嘴角露出了一抹浅笑,眼底却含着淡淡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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