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琛这句话说的没有一点儿在开玩笑的意思,那种真诚的样子,看的流萤一哽,也半天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儿来了。
至于被他说的凌轩,则是涨红了脸,就像是一个被心上人当面拒绝的小姑娘似得,脑袋低的就差直接埋进衣服里面去了。
流萤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由是摇头叹了口气。叶琛却像是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了似得,面色淡定的没有任何诧异的模样。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那边儿沈长斯和顾离还在卿卿我我的笑闹着什么,前者双手将后者紧紧的锁在怀里,低头在人耳边一会儿说,一会儿又偷上一吻,看的这边儿沉默的三人表情复杂心思各异。
直到顾离半推半就的被沈长斯带走,凌轩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深吸一口气,看向叶琛道:“师弟,我……”
“你什么你?别说话,”叶琛皱眉啧了一声,抬手摆了两下,扭头就走。
等他的背影也消失在视野中了,流萤才看向凌轩道:“他不让你说话,你就真的什么都不说了?”
“不然呢?”凌轩苦着脸,“他经常跟我说傻子没资格说话,不听话他就毒哑我。这不是习惯了,只要他让我闭嘴,我就……”
流萤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就一直听他的话吧。不是我说你,没救了,真的。”
说完之后,她摇头也走了。
凌轩“哎”了一声,又挠挠头,最后反而是朝他师父所住的小院儿那边儿看了一眼。才叹了口气,也跟着离开了原地。
沈长斯和顾离离开之后,后者又被他那个无良师傅墨迹着“修炼”了一整晚才放过。第二天一早,两人还抱在床上温存,房间的木门却被从外面敲响了起来。
顾离哼哼唧唧的不愿意起床,沈长斯自然也由着他。自己起身在身上的里衣外面儿又披了一件外搭,等出门看到来人,却是有些意外的短呼了一声,一边笑道:“轩儿大早上怎么过来我这里了?”
“有些事情,不知该向谁询问,想来也只能问问师父您了,”凌轩低着头,表情看起来似乎是有些落寞。
沈长斯第一次见到自家阳光向上的大徒弟会有这种神色,不由愣了一下,赶忙点头应道:“那轩儿等等,我去跟你小师弟说上一声,咱们换个地方聊?”
凌轩踌躇一秒,摇摇头道:“师父不用麻烦,在您这儿就行,不用回去我们那边的。”
他这么说了,沈长斯也就没有再坚持什么。点了点头,回去和顾离知会了一声自己要跟他大师兄聊聊之后,沈长斯便带着凌轩一起去了小院儿后面的一个方亭之中。招呼人在自己对面坐下,才微笑问道:“那轩儿可以跟为师说说,困扰你的究竟是什么事儿了?”
凌轩点头。
但似乎还是在犹豫着什么,眉头皱在一起,表情也还是有些凝滞。
沈长斯倒是不怎么着急,就这样安静的等着对方回神。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听凌轩从牙缝里哼哼唧唧的挤出来了一句话道:“师父您说,如果喜欢一个人的话,我该怎么样跟他说,他才能愿意和我在一起?”
沈长斯挑了下眉毛。
他知道凌轩口中的这个“他”究竟是在说谁。
但是坏心眼的师父并没有直接说出来,反而还想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一脸严肃的向他问道:“轩儿跟为师具体说说,你心悦的那人是个什么样子?”
凌轩听他问的这么直白,那脸一下就红了个彻底。
再次陷入了一阵沉默。每每想开口说点什么,又犹豫着闭了回去。就这样反反复复了好几次,他终于深吸一口气,开口道:“他是个男人。”
沈长斯淡定点头。
他自己的媳妇儿就是个男人,怎么可能觉得这是个问题。
凌轩说出这句话后,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赶忙摆摆手,给沈长斯解释了一句:“我不是说找个男人有什么不好。”
“你也不敢这么说才对,”沈长斯笑道,“不过我不是在问你他的性别是什么,我是问你他性格怎么样?是个什么样的人?”
“外表看起来有点冷淡,也不怎么会说话,很容易惹人生气的那种,”凌轩掰着指头数着,数的他自己都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道,“我不太会说,总觉得这样说着,好像说的他不是那么好了。”
“我懂,”沈长斯点头,“就比如你小师弟,事儿多不听话,娇气的挑着挑那,还总喜欢以下犯上冒犯他师尊我。但是这一切在外人看来或许不可理喻的事情,在我看来都是他无人能比的可爱,轩儿想说的,大概也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原本还有些语塞的凌轩听他这么一说,赶忙用力点头道:“是这样的!其实师父不瞒你说,有的时候我也纳闷儿得很,他一算不得天仙,二性格也不是多么讨喜。我到底喜欢他什么,我真的是自己也说不清楚。”
“要那么清楚作甚?”沈长斯不以为意,头一次对凌轩说出了他曾经想都未曾想过的话道,“即使我们是修真者,一世比之凡人可以很长久。但轩儿你要知道,再长久的一切也总有结束的时候。所以不要给自己后悔的机会,那不值当的。”
凌轩低头不语。
沈长斯伸手过去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安慰了一句道:“别顾虑太多,师父相信你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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