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没听说过。
但是没关系，周围全都是善于搜集信息的持证猎人，想扒拉个什么东西简直是分分钟的事。
没想到这么回答了以后，希尔那家伙居然呵呵一笑，抛下一句“那你了解清楚了再来找我”，就啪嗒一声挂了电话，只留我在这边捧着手机目瞪口呆。
挂我电话？
想吊我胃口吗，先贴上来抛了饵再把我一脚踹开？
我眯着眼睛把手机塞回兜里，长期被金的操心事塞满的脑子里终于腾出空放了点别的东西。
半个月，还有半个月我就解脱了。
到时候去找希尔玩玩也无所谓，大不了揍他一顿出出气然后扭头就走。
既然已经下定主意，我也无心赶回去贴身监视麻烦鬼金。伊妲和艾莲娜要么在忙，要么在抽空给小杰看衣服，我干脆调转方向去找大部分时间都闲得发霉的李斯特。
“在？愿望昙花帮我查一下？”
金发正太李斯特麻溜找好了资料，把电子文本用邮件发到我手机上的时候，还表现得有那么一咪咪小意讨好。
“弗酱，”他期期艾艾地说，“这东西能查到的确切出现记录就只有两次，其他都是捕风捉影，不能信的。我都发给你，你参考着看，可别被人骗了。”
我一边应着一边打开他发过来的文件，顿时惊了：“这么少？”
李斯特打开一瓶冰啤酒啜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解释：“本来就是传说中的东西……据说在绽放之时能够实现人心愿的昙花，听起来就挺不靠谱的。虽然六十多年前在卡金的拍卖会上出现过一朵，但是买家没有透露身份，自然也无从得知使用效果。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是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差不多，”我含糊敷衍过去，“岛上不也有能够实现愿望的卡片吗，不算很珍贵的样子。”
“金也告诉过你，这种许愿设定了许多用以制约的条条框框。”李斯特的声音温和，“愿望昙花这类东西，之所以能在极其稀少的情况下依旧流传到今天为人所知，就是因为号称‘可以实现任何愿望’。”
我不自觉抿起了嘴唇。
希尔说“等你了解了再来找我”，颇有把握的样子，似乎笃定这个钓饵能把我捏得死死的。
我的渴望……已经到了外人也能轻易看清的地步吗？
啪嗒一声，李斯特又开了一瓶冰啤酒，把外壁还蒙着一层水雾的易拉罐递过来：“你喝吗？”
我摆摆手拒绝了，正准备回去找金，余光却瞥到他似乎有些失落的样子，不由失笑：“我发现自从我负责看管金那个混蛋，本来还挺好说话的大家突然都变得小心谨慎起来——我很可怕吗？”
李斯特拿着滋啦滋啦冒泡沫的啤酒罐，脸上表情丰富。
我问句刚刚脱出而出，突然想起方才威胁笃恩“把你脸打肿去冒充金出庭”的场景，底气顿时不能那么足了。
“你不用回答！”
我大手一挥截断他的话，沉浸在自己构想出的悲伤的愤怒中：“那个人渣把我温柔可爱小天使、贴心治愈萌萝莉的形象都毁了……你先忙，我现在突然特别想赶回去凑他一顿。”
金发正太闻言喜上眉梢：“别客气，顺手把我的那一份也揍了——哎不急，慢点跑！回头我看看有没有后续资料发给你啊！”
我回过身来对他挥挥手表示感谢，一溜烟地蹿走了。
回到笃恩的垃圾场时，这两人已经在我的死亡威胁之下拼命回想起了开庭法院所在地，顺便吞吞吐吐地告知，之前没有仔细看原告阿姨发来的文件，忽略了这位女士想在开庭前看看外甥和外甥女的请求……啊，至于会面时间，好像是……五天前？
我劈手夺过笃恩藏在屁股后面的挺括纸张，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
文件内容倒还是其次，这份通知书新得惹眼，除了不知何处沾染的油渍之外，根本连折痕和翻阅的迹象都没有，像是刚寄到就被迫在汉堡薯条之下当了案板，直到今天才又见到阳光，无声地揭露着某个人渣的罪行。
双手在某种情绪的驱动下不自觉紧握成拳，我耗费了最大的力气忍耐，笑容甜蜜地向一旁眼神飘忽的金。
“你们确定是没仔细看，而不是，没看？”
笃恩小声重复着“不关我的事”，努力贴着墙根缩进垃圾袋中间缩小存在感。金却毫无知觉，依旧大大咧咧地挠着头巾，以一副非常明显的“我在想借口”的表情，说着非常明显的谎言。
“啊那个，不知道怎么就弄丢了，肯定是看完随手一扔就不记得了吧？”
……如果把时间往前倒推几个小时，我现在肯定已经对金饱以老拳。
深呼吸，深呼吸。
“……随你的便吧，金。”
我有些疲惫地叹口气，揉揉太阳穴，把那封沾着油渍的通知信对折对折，塞进了口袋里。
“我真是懒得陪你玩了。还有半个月，庭审一结束我立刻走人，小杰的抚养权不落在你手里也算是好事。”
他拽了拽头巾，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干嘛一副耗尽耐心的样子……喂你那是什么眼神！这是看长辈的眼神吗，根本一副对待路边烂泥的态度啊！”
真是贴切的自我比喻。我努力平复心情，想要改掉特别容易被这人的一言一行激怒这个弱点：“阿姨想要看看小杰是吧？约好的会面地点就是开庭法院所在的那个城市——赛扬……既然这样，笃恩，帮我们订三张船票，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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