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一片黑暗里打了个寒颤,又挣脱到凛冽的现实里来。
毁掉她一切的恶徒们,站在敞开的大门口,影子被灯光拉得长长的。有男有女,有的高大强壮,有的是看起来无害的稚嫩样子。他们都没有蒙面,甚至没有做任何伪装,漠然而平静地打量着面前一手创造的人间地狱。
他们会杀了我吗……会杀了所有人吗?
大厅里回荡着难以压制的低低的抽泣声,混合着越来越弱的惨叫。
他们开始打破玻璃取出钻石了。身着套装和高跟鞋的性感金发女人,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蘸取了血液在雪白的墙壁上涂抹出一只狰狞的、硕大的蜘蛛。
“幻影旅团。”
“诸位,记住我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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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迷像一个大型的毛绒玩具一样,被某人抱在怀里蹭来蹭去蹭来蹭去,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无神的黑色眼睛里颇有些生无可恋的味道。
一觉醒来愿望实现的感觉为什么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美好呢?他默默看了一眼胸前动来动去的毛茸茸脑袋,觉得自己快要被蹭秃噜皮了。
“小伊小伊小伊小伊——”
做什么。
“我好想你啊!”
看出来了。
“那你有想我吗?”
有,不过我现在后悔了。
“小伊小伊小伊小伊~”
除了在这里抱着我蹭,你的人生里就没有更重要的事情了吗。
显然微妙的嫌弃眼神不足以把压抑了近四个月终于放飞了自我的幼女从身上赶开,伊尔迷有点无计可施,只好等她慢慢睡过去,这才勉强从牢牢攀附的手脚里挣脱出来。
“看来弗里嘉是真的很喜欢她,”派克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玛琪趴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玩手机,“我还以为她会先和飞坦跑出去大杀一通呢。”
“结果居然安安静静呆在房间里睡觉——”
吐槽吐到一半,黑发凌乱如同被狗啃过的小伊木着脸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径直走进卫生间去洗漱了。
两人对视一眼,玛琪耸耸肩,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手机上。
伊尔迷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马上就要十二岁的孩子,流瀑般的黑发一直倾泻到腰,把本来就精致的面庞衬得越发秀气。他冷冷注视着这样的一张脸,太像妈妈了,好像下一秒镜子里的人就会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他抿紧了嘴唇,大大的猫眼眨了眨。
妈妈的头发不会这么乱。
他拿起梳子开始梳理长发,想起她好像很喜欢它们,下手稍微轻了一点。
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有一只麻雀停在窗台上,活泼地跳动了两下。
他从来不喜欢太过精致的小东西,聒噪又软弱,像是饰着缎带的癞□□。
喔,她不像。她像……洋葱?套娃?各种口味堆堆叠叠的千层蛋糕?但是小小的,软软的,暖和的,依恋地紧挨着他。
他有种克制不住的贪婪欲望,总想感受得再多一点,再多一点。因为之前没有过,之后也不会再有了。那种仿佛被人所爱、被人所需要的奇特感受,让他的胸口有一点点古怪的酸麻。
父亲又在催了。
窗口的麻雀撅起尾巴对着他啾啾地叫,不耐地抖动着翅膀。
他在限度内做了最大努力,而现在,一切都要重新回到轨迹上去了。
那只灰扑扑的鸟儿丧气地叫了一声,不甘不愿地飞走了。
“情感的唯一用处就是使人误入歧途。”银发的父亲这样告诉过他,“伊尔迷,揍敌客只在乎家人,其他都是多余的东西。”
他很清楚了,他是最精密的杀人机器。那么趁着他还能抽身——
裤兜里嗡的一声,手机的短信提示音。他带着某种预感小心翼翼地掏出来一看:父亲大人。
【你母亲怀孕了,现在不必回来了。】
伊尔迷熟练地删掉信息,抬头才发现镜子里的人不知何时扭曲出一个盛满了黑泥的笑容,仿佛正从裂缝中露出骇人地狱的一角。
——又多了九个月的时间。
他要好好谢谢这个懂事的弟弟……妹妹?
回到卧室里,她还在睡。被子团成一团抱在怀里,俨然成了他的替代品。他面无表情地把被子简单粗暴抽出来,自己又躺下去,她不满地哼唧了两声,摸索着黏上来。
伊尔迷被她勒得紧紧的,安静地凝视着天花板。
他希望这次会是个银发的孩子。那样的话,父亲就会彻底地无视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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