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
飞坦及时把手往上抬了抬,长剑去势不止,流畅地分开皮肉刺入左肩。
我吃痛闷哼一声:“你来真的?”
他慢悠悠地把剑抽回,脸上倒没多少惭愧的意思:“我锁了门的呀。”
“大堂那里有备用的房卡。”我把夹在两指间的卡片收好,疼得呲牙咧嘴:“出气了?”
“没。”他把长剑上的血甩在驼色的地毯上,发现甩不干净以后干脆走进浴室开始冲洗,“别烦我。”
我乖乖地坐在客厅看电视。他很快冲完了,视我如无物地走进卧室,把门拍在我的脸上。
扭下把手,反锁了。
可怜巴巴地挠门:“小黑~”
没人理我。干脆用赫子把整个门锁都破坏掉,堂而皇之地走进去。他躺在床上背对着我,忍无可忍地咬牙。
“滚出去。”
没开灯,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伸手不见五指。我摸索着走到床边:“我不。”
他深深吸一口气,不说话了。我把沾染了血迹的睡袍嫌弃地扔在地上,跳上床熟练的钻进被窝里。
飞坦坚定地用后脑勺对着我。我小心翼翼地一点点蹭过去紧挨着他,试探性地伸手从背后抱住。
没反应。
我心满意足地抱紧,整个人都缩进被窝里,把脸埋在他的肩胛骨之间,轻轻缓缓地呼吸着。
“小黑。”
“哼。”
“小黑小黑小黑——”
“吵死了。”
我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背上,酝酿了半天才低声喃喃道:“我的事情,其实乱七八糟的,自己都记不清楚。”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被作为家族的继承人培养。我的……父亲,对我要求很高。”我在一片黑暗里闭上眼睛回忆着,那些模糊的残缺画面,“整个家族都是喰种。我从小就很——”挑选着用词,“崩坏?”
“父亲只需要我看起来很强。我内心的想法,他并不在乎。”
“我那时明明想要什么都能得到……虐杀会被称赞,伪装和欺骗是能力的一种。但是我很不开心,压抑到,快要疯掉了。”
但是那时的我,甚至不知道原因是什么——这种莫名的抑郁,被简单粗暴地视作一种令人厌恶的软弱。
“当时有机构在从事相关研究,致力于将人类转换为独眼的喰种……我当时,觉得很难以接受。那机构来德国交流的时候,我窃取了一个技术人员的资料。”
为了看懂那些莫名其妙的文字,还自学了日语。他回日本之后,我依然和他保持交流,在父亲不知道的情况下关注着研究的进展。
他在不经意间提及过他的儿子,名叫“金木研”的男孩:“和你差不多大啊,那孩子。要是能更开朗一点就好了。”
“后来他被机构抹杀了。按理说一切到此结束,研究也没有任何成果。”我把额头抵在飞坦温热的背上,感受着心脏的跳动,“但是我觉得不对劲。一定有什么成果被掩盖起来了。”
一直观察、观察,最后按捺不住参与进“金木研”的生活。同时联系的还有相同遭遇的安久黑奈和安久奈白。
如果说一开始循循善诱关于其父亲的工作问题,后来完全就是出于一种新奇感了。
“我一直和他的儿子保持联络。经常发泄性质地对他倾诉一些自暴自弃的疯狂想法,甚至都不怎么掩饰自己是喰种的事实,”想着金木后来跟我抱怨总是被吓一跳的无奈样子,嘴角不由翘起来了,“但是他一直都尽力安慰我。对我来说,是很特别的感受。”
好温暖。
像深海里的荧光一样。溺亡者尽力抓住的稻草。那些他多到满溢出来的温柔,成了黯淡无光日子里支撑我的稀缺珍宝。
睡意渐渐涌上来,我的声音逐渐放轻,仿佛蕴在耳膜上回荡的细响:“再后来……父亲越来越过分,我觉得,难以忍受了。为了反抗他,我疯狂地进食同类……成了半赫者。”
“毫无技巧的累积,最差劲的半赫者。”
卡伦说我当时完全就和疯了一样,人前仪态从容彬彬有礼,没人的时候就控制不住地暴走和杀戮进食。那段时间的记忆一直都模糊不清,像是接触不良的老电视一样,嗖地从一个失真的画面跳到下一个。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和他失联很久了。
“后来我干脆离开了家族去找他。我的精神状态一直很不稳定,实力也时强时弱,自己都难以接受。”我不自觉收紧搂住飞坦的手臂,“那段时间我真的觉得……真的觉得,没有他的话,我可能就——”
可能什么?没有遇到你的话,我会变成什么呢?
我紧闭着眼睛,任由那些发过誓绝不回首的记忆散落一地,溅射出星星点点锋锐的碎片,每一片上都映着熟悉的破碎的脸。眼眶开始发烫了,我微微颤抖着,像出现戒断症状的吸毒者一样在黑暗里伸出手呼唤他。
……我的爱,我的灵魂,我生/命/之/光,我欲望之火。
“最艰难的时期过去了,但是脆弱时候烙下的想法,是很难改变的。我也不想改变。”
“小黑……我离不开他。”
最后一句话在唇齿间咀嚼,我安静地紧抱着飞坦,坠进了深沉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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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伦,即卡伦·冯·罗斯华尔德,后来改名为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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