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质问
什么叫做“只要我爱你就行了”。苏灵珮回肖家的路上一直在想梁秋山说的话。
梁秋山并没有送苏灵珮回来，只是让林海开车把他送回了肖家。
因为在临走时，苏灵珮发现梁秋山的手臂出血了。之前梁秋山穿的是暗色的衣服，所以看不清楚血迹。也是梁秋山后来离得他近了，光线又足了，他才发现的。
手臂上的伤口是苏灵珮咬的，他便也借着这个由头让梁秋山在这里处理伤口，意外的是，梁秋山真的答应了。
所以，梁秋山说的只要我爱你就行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是只要他爱他，不用他也爱他吗？
他又是真的深情，还是装出来的？
他叹了口气，转念一想，但好像不论是哪种都与他无关了，只是明玉呢？他是因为给宋承看病才没来接他的。
他大概能猜出宋承大概是在帮梁秋山拖住肖明玉。可是，肖明玉呢？他知不知道呢，又是怎么想的？
苏灵珮盯着自己双手手腕上涂的白色药膏，不安的感觉从他的心口蔓延开来。
说到底，他还是会怕的，怕再度被抛弃。
他这一生没走多长，遇到的抛弃却好像不少。
他被他娘抛下，独留一人在人世间。他被梁秋山抛弃，成了不要的情人。
如今，……
他并没来得及想下去，就被正在开车的林海打断了，“苏少爷。”林海叫他。
苏灵珮“嗯”了一下，问他，怎么了？
透过后视镜，苏灵珮看他林海用手指擦了擦鼻子，说：“苏少爷，我不明白。”
“什么？”苏灵珮疑惑地问他。
“我看得出，梁将军现在对您真的很好，也很记挂您，您怎么……”
林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灵珮打断了，“林海，你和你的主人一样。”
苏灵珮目光无焦点地转向窗外，接着说：“一样自大。”
他看见林海一脸困惑，才自顾自地接着说：“你们凭什么觉得梁秋山现在回头施舍我一点我都不敢确认的喜欢，我就一定要感恩戴德地接受？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林海被苏灵珮呛得猛咳了起来，缓了会才说：“苏少爷您变了。”
“我没变。”苏灵珮骨节在车把手上轻叩，淡淡地说。
“是吗？我怎么觉得您变挺多的。”林海顿了顿又说：“可苏少爷我觉得当时梁将军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的。”
林海沉默了片刻，他只知道梁秋山找了一个替身去替代苏灵珮暗杀了王玉楼，但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一定要用苏灵珮的脸？
难道是因为苏灵珮的脸好引诱王玉楼？可他如果真的这样告诉了苏灵珮，苏灵珮会高兴吗？有个人顶着自己的脸去色诱一个满脸横肉的下流老男人。
林海只好改口道：“你走之后梁将军可就再也没找过新宠。”林海想想不太对，连忙又补道：“呸，爱人。”
苏灵珮冷哼了一声，说：“林副官，撒谎信手拈来这一点你也和梁将军挺像的。”
“他明明第二天就带了个新宠儿去长街买了……东西。”苏灵珮本想说糖画，可临到嘴边却好像怎么也吐不出来了，只好用东西做了替代。
苏灵珮居然知道？林海震惊地想。这下可糟糕了，他绞尽脑汁想了会，最后解释道：“苏少爷，我还记得将军曾教导过我，他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的真相’是怎么样的在于他是怎么说的，不在真的发生了什么。”
“是吗？那他想让我知道真相是什么？”苏灵珮质问他。
“这……”林海心虚地说：“我也不知道。”
苏灵珮低垂这眼眸，没有再说话。
是啊，梁秋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非曲直全在他手，没人能知道他哪句真哪句假，既然这样，那就一句也不信好了。
话语间，林海把车已经停在了离肖府不远也不近的地方。
他问苏灵珮：“苏少爷，到了。”
“不是还有段路呢吗？”苏灵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
“这……您确定不用避嫌？”林海问。
“我做了什么亏心事要避嫌。”苏灵珮质问他。
林海只好再次启动了车子，停在了肖府正门口。苏灵珮礼貌性地给林海道了个别就回了肖家。
送走了苏灵珮的林海打了个嗝愣，只觉得浑身冷飕飕的，回办公处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苏灵珮到底是哪里变了，而且苏灵珮身上总有种让他觉得很熟悉的感觉。
想了半天他终于想起来了——
苏灵珮还说他和梁将军像，明明他才和梁将军像。咄咄逼人的样子和手上的动作和梁将军简直一模一样。
……
苏灵珮回到肖家后没多久，肖明玉就回来了。
肖明玉回来的时候苏灵珮正在小亭子里边哼着曲儿边练字，这是他无事时为数不多消遣。
“珮儿。”肖明玉走在回廊上的时候，就急匆匆地叫他。
苏灵珮搁下笔，等着肖明玉跑向他。
肖明玉喘了口气，不好意思地和他赔礼道歉道：“珮儿，对不起了。今天有点事，没去接你。”
苏灵珮抽出别在胸口的手帕给肖明玉擦了擦额头跑出来的汗，微微一笑道：“没关系。”
肖明玉握住了苏灵珮正在替他擦汗的手，问：“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不能去接你吗？”
肖明玉带汗的手正好握在了他的伤口上，苏灵珮“嘶”地倒抽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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