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跑过来了？你跟踪我？”林染质问道。
“能不跟着吗？挖墙脚都挖到头上了。”陆鸣庭反问道。
“你就那么不放心我？”林染又问道。
陆鸣庭自知理亏，但是还是反驳道：“你刚才并没有推开她。”言下之意就是，谁叫你做的事儿就是让人不放心啊。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墙根的？”林染又问。
“从她哭起来开始。”陆鸣庭没好气地回答道。
……
看着眼前这两位学校里数一数二的超级大帅哥，犹如一对情侣一样你一句我一句地拌着嘴。赵影歌似乎是看了极度恐怖的一幕，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背着书包神色恍惚地跑开了。
林染还有点担心地想跟过去看看她的情况，却被陆鸣庭拉住了右手。
林染明显还是不高兴的，挣脱掉他的手，气冲冲地走在前面。陆鸣庭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小心翼翼地跟着，始终保持着不太远也不太近的距离。
就这样绕了大半个校园，林染猛一回头，看见陆鸣庭像个笨拙的大熊一样，一脸讨好地看着自己，不由的有点想笑。
一瞬间就没那么生气了。
陆鸣庭去学校小店买了两个芒果口味的冰淇淋，两个人坐在操场旁边的座椅上，夕阳把整个操场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温柔光辉，晚风不时送来校园里四季桂的清香，陆鸣庭把其中一只冰淇淋的包装纸撕开，递给他，调侃道：“不是哈根达斯的哦，你吃吗？”
林染一把抢过冰淇淋，咬了一口，没错意料之中，一股廉价香精的味道，但是也许是现在正好口渴了，竟然还觉得挺好吃的。
吃完了冰淇淋，陆鸣庭环顾了四周，没什么人，于是悄悄牵住了林染的一只手。
林染略微挣扎了下，没有挣脱开，然后就不动了。
两人享受着学校下午放学前的少有的安静时刻。
“你不应该告诉她的。”陆鸣庭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
“为什么？”
“你不怕吗？不怕学校的老师和学生知道吗？”陆鸣庭问道。
“你怕吗？”林染反问道。
“我不怕，可是你和我不一样，你是好学生。”
“你要是不怕，我就不怕。”林染说道，语调是平静的，可是却硬是在陆鸣庭的耳朵里听出了一种奋不顾身的味道。所以爱情何止使人眼瞎呢，连听觉也多半出了问题。
就这么一瞬间，陆鸣庭觉得夕阳余晖下的林染简直闪着金光，让他忽然想这么不顾一切地吻上去。
陆鸣庭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林染心里有点发毛，果然比不要脸他还是比不过，最后还是林染先败下阵来。
他握拳轻咳了两声，说道：“放心吧。赵影歌不会说出去的，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是这样的人。”
好半天之后，“哦，”陆鸣庭答道，“我还以为你是真的不怕！”
陆鸣庭本来还一直在回味着林染在拒绝赵影歌时说他们是一对时的喜悦中，觉得林染真勇敢，但是听到这一句难免有点失望。而且林染那句“以我对她的了解”让他有点想入非非，到底是有多了解？了解到什么样的程度了？
林染好像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说错了什么话，弥补道：“其实，也不是怕吧。就是我们还是未成年人，面对父母啊，同学啊，学校啊比较麻烦。”
“嗯。”陆鸣庭轻轻点头。
“而且，我最近查了挺多资料的，很多像我们这样的人有挺多还去国外结婚了呢。”林染在说完之后，也明显后悔了，什么“结婚”啊？他刚才还和赵影歌说他们也不算确定关系了，怎么现在自己这么主动在暗示什么啊？简直丢脸死了。
“结婚？啊，那挺好的。”陆鸣庭的思路明显被他成功给带跑偏了。
“嗯嗯，我是说也许这个世界像我们这样的人挺多的，也许我们不是孤身一人。”
“嗯，比如熊建林就是。”
“嗯，只是我们现在还太弱小了。我们连收入都没有，连大学都没上，所以——”
“嗯，我明白——”本来陆鸣庭就是这么想的，他一直想的都是得把林染好好地保护起来，不能让其他人以任何方式伤害他。
陆鸣庭看向林染的眼神很温柔。
冬日天黑得早，夕阳中一阵寒风吹来，刚刚吃了一只冰淇淋的林染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陆鸣庭立刻把身上的校服脱给他穿上了。
陆鸣庭的校服要比林染的大一个码。不知是觉得林染这样叠穿校服的样子好笑，还是觉得林染缩在自己校服里的样子很像是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陆鸣庭就是一看见他就忍不住勾起嘴角。
林染坐在竹林旁的石凳上，嗅着属于校服主人身上熟悉的荷尔蒙味道，眼神一直看着远方的假山，不知在想些什么。
……
“所以，所以——所以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林染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出来，面对一个木讷的对象简直就是没办法，情商又那么低，还暴力，简直是除了长得帅之外一无是处啊。
“……”
没有得到臆想中的回答，对方沉默了良久，沉默到林染从尴尬转为愤怒，再到失望。
在他准备起身走开，并打算一个星期不理陆鸣庭的时候。
陆鸣庭一把抓住了他，力气大到把林染都抓得有点疼了。
“林染，你知道吗？我刚才听了赵影歌的话，她说她长得漂亮，成绩又好，还会大提琴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好像除了打架特别厉害之外，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地方了。而且，我除了是个成绩特别差的学生之外，我还是个私生子，有个人渣爸爸，有个得间歇性精神病的妈妈，不犯病的时候还好，一犯起病来，我就特别想自杀。另外我还特别穷，有时家里连煤气费都交不上，不得不在健身房洗完澡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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