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聊到天色欲晚,孤鸿和祁然长老道别,带着霏微离开了。
孤鸿和霏微回到客栈,洗漱后睡下,第二天早晨,才又与玄宿陆枕碰面。
陆枕靠着门框,霏微自他面前经过,裙裾娇俏,带了少女的可爱,陆枕道:“早啊,霏微。”
“早,狐狸精。”霏微语气没什么起伏,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陆枕,径直抛下这句话,然后从陆枕面前过去了。
或许是因为骗局被拆穿,霏微再没有像初见时那样对陆枕有巨大的热情了,每次见面都当做无视,偶尔讽刺他两句。
陆枕眼角一抽,“狐狸精……是什么称呼,我可从来没勾引过有妇之夫之妇,有夫之妇之夫啊!”
霏微说:“什么乱七八糟,你果然男女皆可,荤素不忌,是只危险的狐狸精。”
陆枕抬起脚,上前一步拦住她的去路,低头俯视她,笑道:“愿闻其详。”
两人相距咫尺,客栈外的阳光细细碎碎地从窗户外抛进来,尽数撒落在陆枕向阳的半侧脸上,很轻易地投进他墨色的眼底。干净清澈的眼眸,像某种幼兽。
掩藏在有些凌乱的,被阳光照成褐色的额发后。
“你又骚,又狡猾,”霏微凑近了逼视他,“你长成这样,就算不是狐狸精,也是狐妖投胎。”
“要试试吗?”陆枕抬起头,露出一截蜜色的脖颈,干净有力,脉络分明,甚至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在皮肤下奔流。
“试试狐狸精的味道。”
霏微猛然瞪大了眼,全然料想不到对方会说出这种话,耳根到脸侧一下子全红了,像被阳光晒伤了一般。她一把推开陆枕,骂了声不要脸,转身急忙泡开去。
“哈哈……”陆枕被推到门上也不生气,反倒低声笑了起来。
“对小姑娘这样么?”玄宿走到他面前,他虽是刚刚过来,却看到霏微把陆枕大力推开的场景,不难想象这位仁兄方才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有趣。”陆枕道。
玄宿回身看了看周围,陆枕说:“都去楼下吃早饭了,有话可讲。”
“昨天的事可还记得?”玄宿自怀中拈出一张薄纸,“老阴用教中秘术传信给我,让我们今日去分坛,见重要的人。”
陆枕接过信纸,看完后打了个响指烧尽,“你什么时候和他搭上了,照理苗往迁该先联系我这个左护法的。”
玄宿说:“你昨天出神太过,在想什么?”
陆枕道:“就是教里的事,一时间想不通罢了。”
“就是那时候,你们交换了密令。”陆枕仔细回想,又零星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浮现,“苗往迁应当斟酌过,看来我们非去不可。”
“重要的人,你觉得会是谁?”
玄宿来回想了几个人,都不能确定,“既然四象堂派了老阴前来接洽,必是四方天的大派,凌峰、遥山、荣水、密旸、琅阴、昆山、玉浮、望祭仙门八个之中其一。”
陆枕说:“好猜,凌峰派的就在楼下吃饭,会不会是他们?”
“孤鸿虽是凌峰派的大师兄,但到底只是弟子辈,若让他来处理这么大的事,我们这边都不会同意的。他不能代表凌峰派。”
陆枕走到栏杆旁,双臂一撑在上面坐下,两条长腿随意地在空中晃晃荡荡,“这里在四方天的西面,八门派势力所能及的,除了凌峰派,就是昆山宫。孤鸿说过昆山宫的长老在这里,或许十之**便是他们。”
玄宿摆手,“先下去和孤鸿说一声。”
木板铺就的地面轻轻一响,陆枕跳到玄宿身旁,他展臂搭在玄宿肩上,两人紧挨着下楼。
孤鸿与霏微吃早饭的桌子正对着楼梯,两人恰好看到这兄弟俩亲密举动,陆枕说的话随一阵店小二开门的风传到他们耳中。
“你今天穿什么,我想弄套好看点的衣裳,不要黑溜溜的还戴个大兜帽,丑的很。”
玄宿说:“不行,你只能这样穿。”
霏微虽然乐意看美男子与美男子在一起的场景,但心中对陆枕的气未消,于是激动之情都变成了一声没好气的冷哼。
孤鸿说:“你怎么这么讲究,出门在外衣能遮体便足够了吧。”
两人到饭桌边,掀起衣摆坐下。陆枕道:“这倒不一定。如果出来玩还穿得丑兮兮,岂不糟蹋自己的好心情?”
“穷到上街卖艺,还想着穿新衣?阁下当真了得。”孤鸿道。
陆枕和玄宿埋头吃饭,孤鸿不动声色地留意了一会儿,发现了些奇怪的细节。
玄宿落筷要比陆枕慢,桌上的清粥小菜,只有陆枕尝过的,玄宿才会入口。
他们俩虽声称是兄弟,但相处时却会有忽远忽近之感,玄宿对陆枕说话,偶尔会用上命令的语气,而陆枕从未对其强硬的语气表示过抗议,甚至连不爽的情绪也没有。
陆枕不像是逆来顺受的人。
除非……是心甘情愿臣服。
若他们真是从属关系,那么饭桌上的举动便可以解释,或许陆枕是在替玄宿试毒。
刚想到这里,孤鸿就看见陆枕手腕一转,从玄宿筷下夺走一块小米饼,白色的芝麻粒落了两颗在桌子上,弹跳了几下。
什么狗屁臣服,垃圾从属!
孤鸿猛地一拍自己脑门,扶额长叹,把之前的猜测统统推翻了。
要么这两个人口味一样,要么是在玩什么奇怪的游戏,谁知道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自己这样胡思乱想,简直像是被霏微同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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