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没有接到过温朗打来的电话!”余灵再也无法维持端庄,她失控地站了起来,香烟直直掉在地上。
“是啊,你当然没有接到,因为我用你的手机把他的号码拉黑了啊。”
“怪你自己啊,你但凡自己主动给他打几个电话,也不至于没有发现这件事啊。”郑文凯吃吃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都怪你自己啊……”他不知道是在笑余灵,还是在笑自己。
“你说谎。”温有鱼捏紧拳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警方调查时怎么没有提到通话记录?”
“再简单不过了,温朗自杀是事实,随便给点好处,让那几个小警察瞒下来又有什么难的?”
温有鱼双手掩目,倔强地反驳:“你在骗我们……郑文凯你这个狗畜生,你就是自己下地狱也不想让我们好过!”
他把手放下来,用通红的眼睛狠狠瞪着生父:“你他妈的别想得逞,我不信,我他妈不信!”
郑文凯无所谓地靠在椅子上,眼神直直望着天花板:“不信就去查啊,要我告诉你当时立案的是那个警察局吗?”
余灵疯狂颤抖着,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温有鱼将拳头用力揍上郑文凯的脸,力道之大,郑文凯竟然吐出了半颗带血的牙齿。
“哈哈、哈哈哈……你揍吧,反正你就是打死我,温朗那个贱人也回不来了!”郑文凯毫不在意剧烈的疼痛,笑得更开心了。
温有鱼不再理他,追着余灵跑去。
窄小的房间里,郑文凯还在大笑。
为什么呢,他的前半生,输给了出生更好的郑言奕,他的后半生,却输给了家世远远不如他的温朗……
他费尽心思图谋的一生,到底算什么?
温有鱼拉住余灵的手臂,让她强行停下来:“你装什么!是你害死爸爸的,你现在又装什么!”
“放手!”余灵尖叫起来,不顾头发早已散乱。
“你懂什么!要不是你跟郑文凯,我才不会失去他!”
“是你们,都是你们……”余灵喃喃,妆哭花了糊在脸上,不成样子。
“放你的屁,你那十几年你怎么对他的心里不清楚?!你回过几次家?你跟我说过几次话?余灵你他妈跟郑文凯有差别?”温有鱼嘶声力竭。
除了替温朗不值,他更愤怒于自己心底的,曾经对母爱抱有的一丝幻想。哪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是不依恋母亲的?更何况余灵那么漂亮能干,经常会给他带价格昂贵的玩具。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温有鱼是爱着余灵的。
是,爱。
只是当他渐渐了解父母的间隙之后,他怨起了余灵。
温朗教导他,相爱的人应该互相扶持,婚姻不仅是法律契约,更是灵魂契约。可是余灵对温朗却完全不是这样。与他学到的,背道而驰。
余灵沉默了。
半晌,余灵停止了啜泣,她抬起头,努力扬起一个宽和的微笑。
“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该迁怒于你……你和温朗,都是无辜的。”
“不管怎样,我会去弄清楚这件事的始末,然后。”余灵轻声说:“赎罪。”
温有鱼扭过头,不让余灵看见自己的眼泪:“你他妈还的清吗。”
“还不清,也要还。”
二十多年来,余灵第一次伸出手主动触碰自己的儿子。她轻轻抚上那与自己相似的脸庞,满眼悲戚:“不要重复跟我相同的错误了。”
“……儿子。”
温有鱼恨自己没有出息,恨自己无法打开余灵的手,恨自己满脸濡湿。
晚了二十几年的一声儿子。
温有鱼擦了擦眼泪,说:“先去查我爸的事情吧。”
“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让她一个人面对自己的错误吧。“还有重要的人在等你,对吗?”余灵温柔道。
温有鱼想起了还在昏睡的陆远,身子一僵。
他的小鹿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温有鱼顿时焦躁起来,不好的预感在胸口升腾。
“去吧。”余灵重复,“不要重复跟我相同的错误。”
他是温朗一手教出来的儿子,他本应不同的,他不是她的孩子,更不是郑文凯的孩子。
他是温朗的孩子。
温有鱼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屋漏偏逢雨,正急着赶回陆远家,前方路段却发生了一起事故,整条路堵得不行。
又摁了两下喇叭,温有鱼后悔地想为什么要喂陆远吃药。
早知道不管合不合适,都把陆远带在身边就好了。
他想起余灵的话,余灵叫他不要重复跟她相同的错误。
什么错误?显而易见,不要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余灵爱温朗的,这几年他其实已经相信了。她虽然在面对郑文凯时会露出浅浅的笑容,但是那眼中的温度比他看向郑文凯时还要低。
她偷偷拿到温有鱼手中温朗的日记,复印了一本,再放回原处。
温有鱼其实察觉了,却装作毫不知情。
那日记上斑斑点点的泪痕,要怎样才能忽略。
他撞见过余灵在一个人的时候盯着手上的戒指出神。那不是郑文凯送她的,而是他在温朗手上看了十多年的,她与温朗的结婚戒指。
“爱一个人就要全心全意对他好。”温朗曾经这样对他说过。
骗子。
温朗是骗子啊。
明明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把伤害作为献给所爱之人的礼物。
郑文凯是,余灵是,他……
他也是啊!
温有鱼的眼睛再度湿润,视线模糊间跳到了绿灯,他匆匆抹了一把眼泪,平复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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