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悄悄吸了一口气壮胆,坦白:“杳杳,我跟温有鱼在一起了。”
陆杳面无表情地将餐刀插进牛排:“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
不是很敢。
兄妹两人间一阵静默,陆远心中的愧疚渐渐晕染开来。
他的抑郁症本来就够陆杳担心了,这么多年来死性不改地守着不知何时会回头的温有鱼,更是让陆杳抓狂。
明明他才是哥哥,事实却是,他不仅没能帮妹妹分担什么,而只是一味给妹妹添麻烦。
陆杳是不是在某些瞬间,不耐烦地产生“如果当年没有认回这个哥哥就好了”之类的想法呢?
如果真的非要在温有鱼和陆杳之中选一个……
陆杳突然叹了一口气,拿出一张银行卡。
“我就知道你找我出来是说这个。”
陆杳本身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说难听点,这是个“五大三粗”的小女人。但是对于她真正放在心底的人,比如陆远,比如陆安娜,她能察觉他们每一个细小的情绪变化,猜到他们的所有犹豫与忐忑。
这些天,陆远的状态明显比以前好了不少,苍白的肌肤染上了健康的血色,笑起来的时候,眼中的湖泊不再平静得如被冰封,那湖水解冻了,倒映出生机盎然的初春光景。
“生机”。这是陆杳期盼已久想要在陆远身上看到的东西。
她又有什么好说?
“这是爸妈留下来的一半遗产,你觉得是嫁妆也好聘礼也好,收下吧,密码你知道的。”
陆远呆住了。
陆杳咬了一口牛排:“结婚不都这样。”
陆远颤声道:“我不能……”陆家夫妇从来都不喜欢他,陆杳才是他们放在心尖上的宝贝。如果他们泉下有知,知道陆杳把遗产分了一半给他的话……
“如果你不收,那么以后我结婚的时候你也别想我收你任何礼物了。”陆杳深谙陆远秉性。
陆远果然无话可说,只好收下银行卡。
分别的时候,陆杳说:“下次把温有鱼带来出来,我想揍他已经很久了。”
陆远哪里还不懂这是陆杳对温有鱼的认可?他看着陆杳,眼里滴进了碎星星:“会的。”
“谢谢你,杳杳。”
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无解”的选择题?
真正爱你的人,怎么舍得让你为难。
陆远从来不怀疑,陆杳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妹妹。
是他童年记忆里仅有的一块香甜小熊饼干。
余灵果然说到做到,在第五天,她果然将郑文凯处黄谷非法融资和灰色收入的证据与账目全部定位。
在周天海亲自将文件交到黄谷手里的那天,温有鱼、余灵、郑言奕全面展开对对郑文凯的“围剿”。
第一个锒铛入狱的重要人物是周明,周天海的父亲。
周明作为郑文凯的老心腹,跟着郑文凯干了不少亏心事。那些郑文凯不便放上台面做的事情,大多由周明出马。
现在事情败露,第一个遭殃的自然就是周明。
周明到最后也不敢供出郑文凯。
忠心是一回事,更多的是出于他对郑文凯的了解。
如果能保住他,郑文凯一定会保;相反的,如果保不住他,又控制不住他的口舌,那么郑文凯绝对会直接让他消失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而暂时配合调查入狱,说不定几年后还有被郑文凯捞出来的转机。
“你就这么恨我?我是你爸爸!”
短短十几天,周明便苍老了许多,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周天海能做的这么绝。
周天海用怜悯的目光打量着玻璃另一端的父亲,一语不发。
曾经像巨大怪物般,拥有着绝对力量,在肉体和精神上都不容抗拒地摧残他的父亲,现在看来,竟然这么瘦小,无力,像只滑稽的猴子。
可笑又讽刺。
周天海转过身,把父亲的哀嚎丢在脑后。
妈妈,你可以安息了。
在周明接受调查的第一天,郑文凯发疯一样地寻找余灵,终于在他的办公室找到了自己的妻子。
余灵坐在他常做的老板椅上,仿佛是特意等他。
见郑文凯进来,那眼尾拖长、划出眼眶的长睫毛轻颤一下,那双漂亮的眼睛毫不避让地对上郑文凯的。
郑文凯看着美貌不输当年半分的余灵,她的神情淡然,如同十多年前一样。但是当时的那个余灵是会笑的,而且只对他一个人笑。
他竟然傻乎乎地相信,余灵在经历他给予的那些劫难后,还会对他绽放出笑容。
郑文凯忽然就冷静了,甚至笑了起来。
“我的老婆,我的儿子,我的弟弟,竟然联合起来,处心积虑想要弄死我。”
余灵微微歪头:“你想说的就是这些?”
“阿灵,现在收手,我就不跟你计较,我们继续好好过日子,好吗?”
余灵笑了起来:“郑文凯,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像什么吗?”
“像头即将被宰还在做美梦的猪。”
“余灵!!!”
郑文凯怒吼。他这辈子都没有受到过如此尖酸刻薄的羞辱,还是来自他所爱的女人的。
“你以为你能把自己摘干净?”
多年夫妻,又在同一个公司任职,彼此之间多少共享了一些秘密。若郑文凯有心,不,甚至不用郑文凯,但凡调查得仔细,余灵也难逃一劫。
“无所谓。”
“我给过你机会了。”
郑文凯冷声道,甩门而去。
余灵忽然将手覆到眼上。
她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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