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不见，易时卿这脸皮更没办法用寻常逻辑衡量了。
跟着易时卿之后，大步走过这个拐角的，是林歌。
林歌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几步追上去，伸手扳住易时卿的左肩，他才刚刚转过身，眼看林歌那大大的拳头就要落下来……
易时卿惊恐地，本能地使劲闭上了双眼，好半天，拳头没有落下来。
他睁开一只眼睛，看见那拳头被拦截在了半空中。
顾琛拦住了林歌那只手，有些厌恶地说道：“医院是公共场所，你就不能安静点？你现在这是要干什么，打算在医院里闹事吗？”
“顾医生，不是，你看他，他把我妈害成了那样，不打算赔偿！你说这像话吗？”
林歌很激动。
“不像话。”顾琛放下手来，问易时卿，“我不是说了让你从我那里拿钱吗，干吗非要惹得大家不开心。”
易时卿有些委屈地咬了咬嘴唇，我刚刚才说我找不到钱，你这话不是拍我的脸吗？
“不就两万吗，我代他给你，明天就给，不要再催了，回去在病房守着吧。”顾琛自顾自地跟目瞪口呆的林歌说。
然后，转过脸来对易时卿道：“你跟我过来一下。”
一前一后，易时卿尾随着顾琛，到了医院后院一个乘凉的小亭子里。
顾琛在桌子旁边的石椅上坐下来，易时卿在旁边站得端正，就像等着受教的小学生。
易时卿的脑子这会儿木木的，他觉得这世界太讽刺了，多年前想见而不得的那个人，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了，却在时隔多年之后，让他看尽了自己最狼狈和不堪的模样。
该丢的脸，不该丢的脸，都在他面前丢尽了。
好半天，两个人都不说话，易时卿觉得再这么站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于是迟疑着开了口：“顾医生。”
“嗯。”顾琛懒洋洋地应了个单音节。
“你让我跟你过来……”他弱弱地问，“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王八蛋，他居然问是有什么事！
顾琛很想撞墙，刚才那一刻，明明他眼看就要因为嘴硬而挨打了，他居然问他有什么事？
他有些恼火，清了清嗓子：“你给我的饭带到哪里去了？”
易时卿先是愣了一下，脑子缓慢地转动，才想起来了。
“我买了，也回到派出所了，可是……”
“可是什么？”
他觉得自己嘴巴很笨，居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表述：“我看见你那边有人，所以……”
“我哪边有什么人啊？”顾琛一脸的困惑。
他发了一会儿的愣，终于找到一个特别妥帖的说法：“你身边，有一个女人。”
顾琛愣了一下，看来是苏锦瑟过来的时候，正好被他看到了。
“那你也不能说话不算数啊，我还在等着你的饭呢。”他的口气里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抱怨，“再说，她在你怎么就不能给我饭？”
“那个，我觉得我那会儿出现，打扰到你跟你女朋友的二人世界，多不好。”
易时卿低下头，双手扯着自己T恤的下摆，突然想，要是他现在否认那是他的女朋友，就好了。
“其实……”顾琛的声调拖得很长，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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