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让他用直升机扔的炸弹。你不要转移焦点了，我喜欢你，我知道你想要改变这个城市，所以我就替你来改变这座城市。我希望你能够从詹姆斯·布朗的身边抽身，我希望你不再为克劳迪娅服务，我希望你不要再满怀着仇恨，我希望你不要再成为这个棋盘之上的棋手，我不希望你再陷得这么深了，实在是太恐怖太危险。我比你更了解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当一切尘埃落定，犯罪集团被铲除后，你可以回到家里做你的玛利亚·迈克劳德，你也可以继续做你的桑德拉·弗兰科，你甚至可以和戴安娜在一起，至少那跟我很近。”
死亡天使突然停止了说话。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滑稽了，桑德拉·弗兰科和这具身体里的两个人格爱恨纠葛，那么等一切尘埃落定，桑德拉·弗兰科回到了戴安娜的身边，那究竟算是二人世界还是三人世界呢？如果一切尘埃落定，死亡天使这个人格还有存在的必要性吗？
他闭上了眼睛，突然想起在几年前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桑德拉·弗兰科站在窗前吻着他面具的脸颊——在他们的热恋期，他从来没有在桑德拉·弗兰科的面前卸下过面具，这也成了两个人感情的诅咒，桑德拉弗·兰科居然对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一往情深……
“一切都太晚了。你既然知道我满怀着仇恨，那你也应该知道，现在的我除了仇恨已经一无所有了。如果没有复仇的意志支撑着我，我早就死了，你还在指责我的复仇？”
“我没有指责你的复仇，实际上我很理解你。但是我想要替你复仇，我不希望曾经那么可爱的你手上沾满血腥。我们两个人的正义观不大一样，你可能会觉得在暗中把这些人都给做掉是正确的，但是我觉得，如果不改变这座城市的结构，这座城市永远都会陷入罪恶的恶性循环之中。你在暗处做事，我在明处做事，但我们本身不都是想要这座城市变得比以往更好一些吗？”
“实际上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只是想要报仇，我只是想要享受报仇的快感而已。你不能阻止我获得我复仇的快感，所以你不要再干涉这些事了。你看看，你在社会上制造了多少混乱？我不介意你把我当做一个靶子，因为你把我当做了靶子，所以没有人认为你跟我之间有关联，我已经习惯了被媒体非议，但是其他人不一定。你的存在引起的舆论灾难根本不是你一人之力所能控制的。”
“我知道那个中学生的事情，我很愧疚，我会在网络上发布一份声明，我会告诉大家千万不要模仿我的行为，而且邪恶势力前所未有的庞大。可是你也知道，我现在没有办法轻易抽身了，所有这座城市里的人都在注视着我。”
“那我们在未来的某一天，有可能会因为观念不同变成敌人。”
“嗯，这点我也已经预见到了。不过桑德拉·弗兰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当时我身为死亡天使的人格没有消失，我们会去环游世界吗？我们从此以后会过上幸福的生活吗？我亲爱的美丽律师。”
“会啊，当然会。我也不是如今的我了。”
“好的……”
“你好像要哭了。”
“我有点感冒。”死亡天使急忙断掉了电话。
桑德拉·弗兰科在电话那头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赶去处理詹姆斯·布朗和乔纳森·布朗之间的接班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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