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了个咪的!北洛!刚才那是你?!”
乐无异兴奋地惊呼一声,径直跑到北洛面前:“那才是你原本的样子对不对?好威风啊!比馋鸡还要威风!”
“妖兽辟邪,果然名不虚传!”夏夷则叹道,“方才辟邪王奋战之时,释放出的威压至今令在下心有余悸。”
这几句夸赞的话北洛都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不说这些了。睚眦既除,你们趁此机会抓紧时间养伤。”语毕,众人在石台上微微散开坐下休息或调息。北洛走至云无月的身旁,大大方方抱着胳膊看她。
云无月问道:“你的伤都好了?”
北洛点头:“那些河水真能修复伤口,越靠近岛的越管用。要不是我诈死让它放松警惕上来抓你们,还不知道要纠缠多久。”
云无月轻轻捋了下头发:“你应该在它与我战斗时再出手,能省去不少妖力。”
“妖力用了多少都能修炼回来,看你被它吼我可坐不住,”北洛一挑眉,低声商量道,“不然,往后你再多护我两天?”
云无月没有说话,只是依旧捋着头发,嘴角微微勾起。
北洛也微勾着嘴角转身,抬起左手,一丛金色的火焰自他掌心燃起,他一挥手,那丛火焰就被丢到了睚眦的尸体上,眨眼间将其烧成了灰。
乐无异看着睚眦的骨灰留在那里一堆,好奇地问夏夷则:“这个睚眦不会像厌火一样是什么守护兽吧?它变成人被杀了一回还没死,又变得那么强!”
夏夷则道:“睚眦虽无辟邪这般强大的妖力,但亦是传说中的妖兽之一,即便休循国再神秘强盛也无法役使睚眦。想来它也是误入休循、陷入困阵不得脱吧。”
“额,听起来它运气有点背……”乐无异挠了挠脑袋,“不过还好,只要它别像麖那样成群结队就行啦~”
北洛抱着胳膊哼道:“成群结队?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闻言众人都笑了起来,还有人鼓掌。众人互相打量寻找谁才是那个鼓掌的人,却并未找到。
夏夷则神色剧变,拔出霄河指向身后——原本呈端坐状的休循人的尸体,此刻却满面笑容,拍掌赞叹:“不愧是辟邪王。”他的声音有如琴鸣而略带沙哑,字正腔圆,不带一丝异域口音。
谢衣和姬轩辕对视一眼,方才这休循人是他们检查的,此人身体冷若冰窖,呼吸脉搏全无,除去肢体依旧柔软不见尸斑,其他与尸体无异。
因为并未感觉到此人有杀意,北洛没有拔出太岁,但他仍不敢掉以轻心。他走近道:“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而是放下双手,不一会儿有“吱哇吱哇”的动静传来,数只胡杨果穗儿扭动着身体从斜上方的树根上挨个跳下,落到了他肩上。他站起身,轻轻捋平被谢衣翻乱的衣领,带着一肩膀的胡杨果穗儿拱手一礼:“某乃泰室山一栯木,诸位可唤某为‘苏’。”
“栯木?原来阁下竟是泰室山神树‘栯’。”夏夷则垂下了霄河。
谢衣问道:“夏公子似是晓得苏公子真身?”
夏夷则点头:“‘泰室之山,其上有木焉,叶状如棃而赤理,其名曰栯木,服者不妒’。传说栯木生而有大能,可通梦境、保神魂。”
阿阮眼睛一亮,手指点着下巴:“‘服者不妒’,是不是说吃了不会有妒忌心的?”
乐无异挠着脑袋,满脸苦恼地问阿阮:“树怎么吃?吃叶子还是吃果子?”
“好像没说吃叶子或者果实,该不会吃树皮树心吧?”
“咳咳,”岑缨提醒道,“‘服者不妒’的‘服’说的是佩戴……”
“哦,原来不能吃啊……”
苏原本一副世外高人含笑不语的样子,没想到先有夏夷则把他好一顿夸,他甚是不好意思,刚要思考要不要客套两句,后面紧接着阿阮和乐无异提到他作为食材会如何,他几乎一口血要喷出来。他咳嗽一声,转了话题:“某仅是暂居于这具躯壳之内,本体并不在此处。倒是另有一事——那位姑娘显是中了尸毒,诸位还是莫要再叙闲话了。”言罢他指向闻人羽。
“尸毒?!”
乐无异后知后觉地发现自从闻人羽受伤后居然只说了一句话,他忙看向坐在阿阮旁边的闻人羽,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规矩地跪坐,而是双膝微分、小腿向右侧放,她就坐在左腿上,脑袋也是低垂着、眼帘半阖。
阿阮轻轻推她:“闻人姐姐?闻人姐姐!”她分别试了试闻人羽的额头和脸颊:“额头很烫,脸是冰的!”被这样一番折腾,闻人羽勉强抬头,她脸色白得吓人却蒙了一股黑气,呼吸微弱,嘴唇也泛青,黑紫色的血管树根一样缠在她的皮肤下清晰可见,眼睛只睁开了一条缝隙。夏夷则先取了一枚广灵丹,断成小块让阿阮给闻人羽服下,又试图用细绳截断血液流通。
苏伸手拦道:“不必了,毒气已进入五脏,你们不若找些解毒圣药为她拔毒,或有一丝生机。”
姬轩辕蹲到闻人羽身前,从乐无异手里要过一把偃甲刻刀,小心划开了先前在馋鸡背上时阿阮他们给她包的绷带。那一处已不再流血,然而皮肉和骨头不论怎么看都毫无生气,像枯败的花瓣……他皱着眉从北洛手里接过他先前收集的苍玉,递给了乐无异道:“这是苍玉,能解百毒,你把这几块苍玉制成粉末,再用熟糯米捣烂做成米糊,把这两样混在一起给闻人姑娘敷上,每半个时辰换一次药。”但他马上又道:“不,可能会来不及——先取一些苍玉粉末让她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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